“皇上,請等等……”顧南夕聽力極好,對於德公公的話自然也聽到了。

他避開那些道賀的人,走到皇上面前說到,“皇上,方才臣從偏殿過來之時,見皓月公主的婢女在那邊等候著,不知道是不是與侍衛們起了事端,造出了什麼誤會,不若皇上叫來那兩個大膽的人問個明白,也好給旁人一些警示。”

皇上略一思索,覺得在理,他只知道是刺客卻並未問是何緣由,說不定還真的有什麼隱情之類的,而且還可以藉此事威懾眾臣,倒真是一石二鳥的好主意。“罷了!且將那兩個賊子給朕帶上來。”

德公公得令,讓侍衛帶上盛心渝和白於豈,只是所有人在看向這兩人的時候皆是一驚。

兩個人渾身濕透,白於豈衣衫不整,腰間的玉帶也不知道去了何處,盛心渝也好不到哪去,臉色發青,渾身冷得直打顫,手中還拽著一條白色腰帶。

呃…有姦情!

白敬亭一看是自己家兒子,嚇得黃忙走到皇上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直大呼,“皇上,微臣有罪!”一旁的洛錦歡看了也是著急不已,急忙上前就跪在地上,“皇上,錦歡也來請罪!”

一瞬間,眾大人唏噓不已,這畫風轉得也太快了吧!怎麼兩個刺客由著兩位主子如此,難不成這刺客和這兩人有關。正在群臣猜測之時,聽見白敬亭對著那渾身濕透了的白於豈大聲喝道,“孽障,還不過來給皇上跪下認罪!”

白於豈雖說狼狽至極,卻生的一副好皮囊,他拜下去,好聽的聲音便發了出來,“還請皇上恕罪,草民白於豈罪該萬死。”

有人認了出來,忙說道,“這不是白大人家的公子嗎?”

皇上見白敬亭和洛錦歡同時求情,斂了臉上的怒氣,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朕老實交代。”

盛心渝一見有地方可以訴苦,而且這皇上生的面善,一點也不像秦始皇那樣的暴君,立馬哇哇地開啟了哭訴模式,“天下最英明的皇帝伯伯,您可要給小女子做主呀!”

“你且好好回話。”天下最英明的皇帝伯伯?皇上聽著這話眉毛一挑,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盛心渝開始一哭一噎地說哭訴道,“皇帝伯伯,我本是盛府三小姐盛心渝。盛傳皇上伯伯您天縱英明,堪比堯舜,善用人材,節儉愛民。心渝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松柏之樹長青不謝,所以才求得錦歡姐姐來讓我遠遠地看您一面,就一面!誰知因為急著一睹皇上您的真龍容顏沒顧得上用晚膳,肚子餓得咕咕叫,本來想出去尋個吃食,卻被這個家夥…”說到此處,盛心渝滿臉憤怒地轉向白於豈,“卻被這個家夥斥責,他推我下了水,還誣陷我是什麼刺客。”

“你胡說。”白於豈聽著盛心渝的哭訴,立馬反駁道,“明明是你在偏殿附近鬼鬼祟祟的,我才上去問你話的,誰知你這丫頭一點禮儀都不懂,還對著我大呼小叫,而且我沒有推你下去,是你自己落下水的。我冤枉你是刺客,你還說我是刺客呢!”

“你才胡說。”

“你胡說。”

“你胡說。”

“行了行了,你們都消停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瞬間都聽糊塗了,“今晚是誰在巡視?又是誰發現白公子和盛小姐的?”

“回皇上,是微臣,”那個侍衛頭領站出來說到,“方才我在與眾弟兄在巡視的過程中,聽見偏殿的園子裡傳來救命聲就跑了過去,才發現白公子落在水裡,盛小姐坐在池子邊上凍得瑟瑟發抖!白公子被救上來後,就說盛小姐是刺客,盛小姐又說白公子是刺客,微臣不敢拿主意,就來請示皇上了。”

一旁的人大概聽了個七七八八了,看來真的是…有姦情!

“皇上,容錦歡說一句,心渝自小被家中的人嬌寵慣了,所以性子也就養的和男孩子一樣,再加之前幾日…”洛錦歡回頭看了一眼太子,緩緩道,“再加之前些日子被太子的馬車撞了,所以腦子有些不清不楚,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還請皇上明察,也請白大人看在錦歡淺薄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微臣不敢承公主的饒恕,都是小兒的錯。子不嚴,父之過,臣甘願認罰。”白敬亭跪著。

“父皇,兒臣前些日子確實因為下了雪路滑,撞了盛家小姐。怕父皇擔憂,所以才未向父皇稟告。如今看來,盛小姐這病還是兒臣的過錯。”太子說完,嘴角不由上揚,沒想到洛錦歡這女人倒是會撇清關系的很。

想到自己剛才給洛錦歡封了公主又賜了婚,太子又為其開脫求情,若是不給錦歡和太子幾分薄面怕是日後面子上過不去,再者說這兩個活寶怕是鬥嘴才闖下了這樣的大禍,但也不好不罰,於是皇上象徵性地說了句:“既然皓月公主和太子都為你二人求情,那今日的事朕就不和你們計較,但是罰肯定是要罰的,正如白知州說的,子不嚴父之過,就罰白知州兩個月的俸祿,至於盛心渝,朕就罰她抄寫女戒五百遍,也好學學這禮數。”

“啊?抄書?”盛心渝哀嚎一聲。

“怎麼不願意?還是要朕罰你和白大人一樣的俸祿?”

盛心渝沒急著回皇上,反而轉過頭去問白敬亭,“白大人你一個月的俸祿多少銀子呀?”

白敬亭一愣,不知道這丫頭問這話是何意思,只聽德公公說到,“盛小姐,白大人乃是四品的官員,這上上下下的俸祿可不少呢!”

“那算了算了,我還是抄女戒吧!”盛心渝跪得膝蓋疼,往前挪了挪,嘟囔著說。

“噗--”在場的眾大臣一下子都被逗樂了,感情這丫頭問俸祿是想比較俸祿和抄書哪個劃得來呢!皇上見慣了宮中的爾虞我詐,對於盛心渝這般的心性天真倒是覺得喜歡得緊,“即是這樣就別跪著了,起來去換身衣服吧!這寒冬臘月,又落了水,若是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謝皇上隆恩。”跪著的洛錦歡白敬亭等人紛紛謝恩,卻唯獨聽不見盛心渝的聲音。

“你這丫頭怎麼不謝恩?”皇上好奇。

下一秒,盛心渝那不爭氣的肚子就“咕咕咕咕”得叫了起來。盛心渝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回到,“它已經替我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