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鬼谷前,毒娘與鬼谷子坐於院子之前。

只聽得一個脆生生的孩子聲音響亮起來,“鬼奶奶,鬼奶奶!小寶將那藥製出來了。”只見鬼小寶拿著一個小瓶子邊喊邊朝院子裡毒孃的身邊跑去,一隻灰白雪貂跟在他的身後。

隔著還有一臂遠,只見他腳底突然一絆,直接將胖乎乎的身子就著地面跌了過去,還好毒娘眼疾手快,將他接了一個滿懷。

鬼小寶似乎被嚇得不輕,直到感覺有人接住自己了,這才開心得用胖乎乎的小手舉著那瓶子,高呼道,“鬼奶奶你看!小寶弄好了。”

鬼小寶本就趴在毒娘懷中,聽他這樣喊自己,對著那圓咕隆咚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佯裝生氣道,“誰讓小寶叫我鬼奶奶的?”

小寶委屈的癟癟嘴,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他眼巴巴地看看朝自己擠眉弄眼的鬼爺爺,又看看滿臉氣憤的鬼奶奶,一張小臉滿是委屈,任憑鬼谷子怎麼沖他使眼色,他還是將胖胖的手指指向了鬼谷子,“是鬼爺爺讓小寶這麼叫你的,還說小寶姓鬼,鬼爺爺也姓鬼,奶奶是自家人必須姓鬼,否則就不是親奶奶。”

毒娘聽他這般說了,當即心裡心疼得不得了,她揉了揉他的小屁股問到,“鬼奶奶方才是不是打疼了?”

小寶搖搖頭,特別懂事,“鬼奶奶沒有打疼,小寶自己呼呼就好了。”

一旁正在曬衣服的洛錦歡聽著這幾人不由笑道,“師娘,你且好好管管師父,小寶當時這名字就是被他忽悠來的,說什麼不能跟著娘親姓,非得讓小寶跟著他姓。”

鬼谷子一聽這話也不幹了,“你這丫頭,小寶是我孫兒,他跟著我姓又怎麼了。”

洛錦歡也不理他,與毒娘相視一笑,兩人皆不說話。

毒娘手掌帶了點勁,輕輕地給小寶揉著屁股,一邊看著滿臉漲紅的鬼谷子,嘆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唉,若是我們的孩子還活著,怕是也要嫁人,也要生兒育女了。”

“哎呀!你就不要老提以前的事情了……”想起那件事,鬼谷子也自責的不行。

十五年前,他與毒娘孕育一個女孩,誰知卻遭遇武林追殺,後來孩子被人搶了去,他寡不敵眾也受了重傷,可是這件事度娘始終覺得是他的錯,若不是因為他沒有真本事,又怎麼會讓那些人搶了孩子呢!

可是他又何嘗不是感到錐心疼,至今她還記得她家閨女後頸之處有一塊蝴蝶胎記,他記得那麼清,他怎麼會不愛她呢?

洛錦歡正在晾衣服的手頓了下來,她看著毒娘,心底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牽扯著,“師娘莫要傷懷,我就是師孃的閨女,小寶就是你的孫兒呀!小寶,快,叫奶奶。”

“奶奶!”鬼小寶脆生生的叫了一聲,伸出小手就將毒娘眼睛的淚拭去。

度娘像是有意將這件事打發過去,“還是沒有赫連的訊息嗎?”

洛錦歡搖搖頭,順手將那晾出來的衣服撣平整了。

小寶出生的第三年,也就是北秦皇上祭天大典的那幾日。

赫連突然就失蹤了,沒有留下任何訊息也沒有任何痕跡,若不是鬼谷子和度娘提起,洛錦歡真的覺得這個人是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的。

好像,他就是守護自己度過最艱難的那兩年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