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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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閣樓中。
白於豈與母親僵持不下,兩人臉色皆不佳。
惱了許久,只氣得梁玉桐丟了於豈坐在桌子一側獨自生氣,她原先想著等到南希回來之後再將那件事情告訴豈兒,可是如今看來卻也是瞞不住了。
“豈兒,你為何這般執迷不悟,你與盛家小姐本就不合適。”
“母親怎知我們不合適?我與心渝情投意合,盛白兩家在這北秦也算是門當戶對,你看看顧哥哥不還娶了洛家的姐姐嗎?”
“你與顧洛兩家怎麼能比?洛家那丫頭是皇上賜的婚,又被封了公主,這樣的身份地位又豈是盛家一個小丫頭能比的!”
白於豈未曾想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惱了她一句,“你不就是覺得心渝身份不尊貴,不如那皓月公主嗎?可話說白了,皓月公主也不過是皇上一時高興賞的身份罷了,撇開皇上來說,她什麼都不是。”
“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就算如此她也是公主。”梁玉桐素來不發怒,沒想到今日為了這事屢屢惱火,連帶著身子也不舒服起來。
白於豈只顧著自己心裡暢快,未曾仔細母親的表情,嘴巴敞開了道,“母親勿再逼我,這輩子我是一定是要和心渝在一起的。”
“你敢!”只聽噌的一聲,梁玉桐便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目光之中皆是嚴厲,連以往的優雅貴婦氣質都消失了去。
白於豈雖然頑皮,其實骨子裡是怕著自己母親的,如今被她這一吼更是震懾住了,但一想到心渝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一顆心又狠了起來。
白於豈生來便得父母疼愛,尤其梁玉桐更是含在嘴裡捧在手心的寵。
“你不讓我娶她,我立馬出家當和尚去!”於豈這般說話,只怕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境。
“你去!你這就去!”梁玉桐氣得顫巍巍,她抖著手指向門外,嘴巴翕合好久再無下文。
白於豈見母親不願意妥協,自己的倔脾氣也上了頭,甩開袖子就要王門外走,只是步子還未邁出門檻,只聽得身後茶杯落地,陶瓷碎裂的脆響聲音。
他慌忙回頭,梁玉桐手中已經拿了一片碎片陶瓷抵在喉間。
“你今日只要出了這道門,我就死在你面前!”梁玉桐眼中溢滿絕望,未曾想到的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兒子今日為了一個女人便要與自己為敵,為了他,她犧牲了南希的童年,人生,甚至忍辱負重,讓他整日惟殺父仇人馬首是瞻。
可是到了最後,保護許久的人卻因女人而失了分寸。如此膽識和胸懷,怎麼能成就大業,又怎能指望他為南齊雪恥複國,重振其威。
“母親,你不能這樣逼我!”白於豈也絕望起來,他只想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安穩地過這一生,也想過他們在一起會有很多坎坷,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坎坷就來自於自己的母親,他以為她會是答應的那一個。
就算不十分滿意,起碼也不會以死相逼。
“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梁玉桐手中的陶瓷碎片已經將脖頸劃出了一道痕跡,鮮紅的血就順著有盤扣的領子緩了下來。
白於豈既心疼又著急,時而夾雜著矛盾與妥協,“母親,求你不要逼孩兒!”
“我本想你這一生都是平安的過,可是豈兒你怎麼可以如此不爭氣,你父皇若是在天有靈,他定會心寒的!”她哭訴,淚已經混著血跡一起落了下來。
白於豈卻被她的這句話震到那裡,雙目圓嗔,“母…母親,你這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懷三百四十六年春。
北秦部落與多個邦國起兵南下入侵,攻入南齊國,一時間戰亂紛飛,哀鴻遍野,白骨淋淋,生靈塗炭。南齊百姓長期處於顛沛流離,水深火熱的狀況之中。
蘇之擎帶領手下魅惑守城將士,致使那些人放下兵戈,紛紛示旗投降。
三個月後,南齊國亡。
禦駕親徵的南齊君王戰死沙場,偏寵的妃姬聞此,三尺白綾自殺殉情。
後來,北秦朝一統天下,改名北秦國,年號新慶。”
“這件事,你可知曉?”梁玉桐聲含血淚。
白於豈點點頭,不知母親要說何事,只等待她繼續訴說。
“可是豈兒你大概不知道的是,我便是那人人口中相傳的被南齊君王偏寵數年,用了三尺白綾自殺殉情的的妃姬,而那南齊君王正是你的父皇,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這樣的訊息如同晴天霹靂,炸響了在白於豈的耳邊,他被炸得呆呆傻傻,不知所措。
“他們都說我為你父皇殉情,呵,我怎會?”大概是想好了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兒子,梁玉桐已經毫不避諱,她繼續說到,“當時我剛懷了你,你兄長只有五歲,我親眼看著你們的父皇死在北秦人的手中,我也曾想著就這樣隨他去了。只是此仇未報,我不甘心將你父皇的江山斷送在這幫人的手中,我當時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替他奪回。為此我不惜送你哥哥自小與豺狼為伴,蛇蟲共生,為的不過是能訓練他為你鋪好道路,為你奪回江山,輔你即位,可是我不曾想到你竟是這般不爭氣。”
白於豈已經不能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震驚,他只是靜靜聽著。
“你父皇被北秦人殺害後,我隨宮中的老嬤嬤逃了出去,帶你東躲西藏,若不是後來遇見你如今的父親,只怕我們當時早已經流落街頭,客死他鄉。豈兒,母親之前不告訴你這些,只是不願你這般天真快樂的生活被擾亂了去。可如今大仇未報,你怎可流連兒女情長,醉倒溫柔鄉?”
也許是這些訊息太過於震驚,白於豈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般理所應當和順應。他將故事的所有捋順了一些,接近平靜地開口,語氣宛若年過百歲的老人。
“母親告訴我這些,是要豈兒複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