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比紙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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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夕從未經歷過這麼安靜的黑夜。
似乎除了風聲和沙沙的樹葉聲,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化作了靜默。那般的不符合常理又讓人心生疑慮,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半人高的雜草生長的道路兩旁,又因著兩邊的高大樹木遮掩著,倒是一個可以掩飾隱藏的好地方,他這般想著,自然是對四周提高了一些警惕。
“盛公子……”派出去的人匆匆回去,伏在草叢中低聲喚了一聲盛梓息。
伏在草叢中的盛梓息頭都未偏,目光一直注視著前面不斷行進的馬車,以及馬車旁的那兩個看不清樣子的人,看起來倒真的是顧南夕的身形。
他回應那探路的人道,“怎麼樣?查清楚馬車中的人了嗎?”
“查清楚了,馬車裡面只有一個女人。”那人回到。
“好!”盛梓息將手中的劍握緊了來,對於身後的那些人招了招手,伺機而動。
風吹過,捲起了漫天紅葉。
在這混淆的視線中,顧南夕只覺得天地間都充滿了悽涼肅殺之意,雖說是秋季,可是今年不同往年,天氣並未涼下來,可是今晚這樣的狀況倒有些讓人覺得寒冷。
就在顧南夕還心生疑惑的時候,突然從山的一側響起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有一人大喊一聲“放箭!”頓時,無數利箭從四面八方以扇形合圍的方式盡數飛來。
“小心!”九斤哪裡曉得會在半路遇見這樣的事情,護主心切的他大喊一聲,遂踢馬躍起,從自己的一側護到顧南夕的面前。
說時遲那時快,九斤腰間的長鞭已經握在手中,鞭影閃動,在顧南夕面前交織成一道鞭網,兜頭甩來,直將那些飛逝而來的利箭一個個擊落在地。
車中的宋月珠畢竟是個女子,再加上整個在含笑樓那樣的井底看著外面世界,遇見這樣的事情早都嚇得魂飛魄散,她尖叫一聲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只是在看見駕著馬車的車夫被利箭射中慘死的模樣時,她又是一聲尖叫,這便跌回到馬車之中驚魂未定。
顧南夕一邊躲避暗箭,一邊甩開袍子將源源不斷飛逝過來的利箭卷進袍子。
“快!先帶那個女人離開!”顧南夕對著眼前的九斤大聲命令道,他心中此刻想著的不過是不能讓宋月珠受傷,否則待他回去無法向洛兒交代。
“主子!我不能走!”九斤聽到主子這般說,他哪裡肯,還是揮著長鞭抵擋著四面的利箭。
“你要違抗命令嗎?”顧南夕的聲音已經染了殺意,他怒吼著,雙眸從正常的黑色變成了琥珀光澤的光。九斤知道,主子這次是真的要發怒了。
幾乎不再爭辯,九斤腳尖輕點,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徑直飛到馬車前,撥開那已經死去的車夫,伸手便去拉馬車裡面已經嚇得神志不清的宋月珠。
宋月珠並不知道馬車外面的情況,她只覺得混亂一片,看著從馬車外面伸進來的手,如同驚弓之鳥的她死命抵抗著,嘴中還不停地喊叫到,“別抓我!別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
外面已經響起了劇烈的打鬥聲,九斤哪裡還有時間再和宋月珠這個女人理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鑽進馬車內,對著宋月珠的後頸一個橫劈,宋月珠總算安靜地閉上嘴巴,也不知反抗了。
將宋月珠安置在馬車內,九斤鑽出馬車,望了一眼已經和那些黑衣人打起來的主子,不由心生擔憂。但是此刻的他只能選擇先送這個女人回去含笑樓再折回來幫助主子。
九斤甩手用力一揮馬鞭,馬受了疼,馬車飛奔著跑了出去。
身後的箭已經不再襲來,反倒是作怪的劍氣襲人,馬車逃離的瞬間便有蒙面人已經意識到他們要逃跑的意圖,幾乎還未等九斤離開他們的視線,那邊已經有人朝著馬車的方向追趕而來,“快追!不能讓他們跑了!”
九斤哪裡肯讓他們得逞,手上的鞭子高高揚起,重重落下,馬車跑得更快了,身後的那些人便被九斤甩得遠遠的,直至消失到他們的視線中。
“這下可怎麼辦?讓他們給逃了!”追趕九斤的一個蒙面人對著為首的一個人問到。
卻見那人狡黠一笑,目光露出得逞的之感,“無妨!我們要對付的本來也不是那兩個蠢貨,只要殺了顧南夕就好!聽我命令,你們倆個繼續追趕逃跑的那兩個人,其他人跟我回去,我們一起幫盛公子解決麻煩!”
“遵命!”眾人得令,隨後四散分開。
再說顧南夕被這一幫黑衣蒙面人圍困,刀光劍影,倒是有幾分江湖味道。
他的衣袍方才以為抵擋飛箭已經被刮破了幾處,索性瀟灑一回,看著向他靠近的那幾個無能之輩,顧南夕倏地轉身,將身上的衣袍猛然飛出去,柔軟的布料此刻化作飛鏢一般,直擊那些人的喉嚨,瞬間血染一地。
盛梓息看著已經倒下去的兩人,不由心生狠意,他提劍而起,頗有石破天驚,萬夫莫開之感,顧南夕向後退了一步,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對方的手。
他知道這是隻可怕的手!
看那人握劍的方式,不像是江湖上普通的殺手,倒像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死士。無奈,今日想著只是陪洛兒去含笑樓便不曾佩劍,誰知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目光稍微偏移,心思便牢牢鎖在了距他不遠的一個蒙面人身上。
未等盛梓息靠近,顧南夕以衣袍作為掩飾,向前大跨一步直至那鎖定的蒙面人眼前,那人似乎還未反應過來,呆愣的那幾秒,顧南夕已經一個翻身,環過他的胸膛,一隻手臂箍在他脖子的方向,眼前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卻是手上動作未能施展,只覺得脖頸偏移了原先的位置,顧南夕的手還停留在原先的地方。
咔嚓的脆響聲,只怕是只有筋骨還連著。
看準機會,顧南夕從那人身上反手拔劍,平舉當胸。
那人的身子,緩緩的從顧南夕的手中滑落下去,宛若蒿草。
命比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