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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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你母親帶了廚房裡做的點心偷偷給我送來，不想卻被家裡的管事發現，並且告訴了你的祖父……”洛江晟說到聲音哽咽，老淚縱橫。
洛錦歡從來沒有想過爹爹會在自己面前這般說起和母親的事情，自她記事以來，她只知道爹爹孃親伉儷情深，相敬如賓，原來這其中的緣由也不是她一個小女兒家可以瞭解到的。
“那，後來呢？”就像一個充滿好奇的孩子，洛錦歡問到父親。
洛江晟抬眼看著眼前這個與妻子眉眼相似的女兒，繼續說道，“你祖父知道了我和你母親的事情，他問你母親是要與我在一處還是與他斷絕父女關系。”
“所以我母親最後選擇了你？”洛錦歡又插話到。
“沒有。”洛江晟的回答讓洛錦歡不禁好奇，如果母親當時沒有選擇父親，那麼後來他們又是怎麼在一起的呢？
看著女兒深思的模樣，洛江晟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你母親是書香門第家的小姐，她可以渴望愛情，可是自小學習女戒的她還是選擇了她的父親，那個時候我其實是怨著你母親的，我怨她沒能遵守我們的山盟海誓，也怨她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後來我離開了那個地方也離開了你母親。”
“那你們最後又是如何在一起的？”洛錦歡點著腦袋，認真地問到。
“離開你的母親後，我便四處流浪，最後被一個紮燈籠的手藝人帶回了家，因為吃苦耐勞被恩人看重，最後恩人過世，我帶著攢的積蓄自己做了生意，再後來便有了洛府現在的這個勢力。可是洛兒你知道嗎？我怨你的母親可是我更愛你的母親，我衣錦還鄉地去尋找你的母親，想要請求你的祖父將你母親許配給我，等到我見到你母親的時候，才知道那個時候你祖父已經過世。”
“那我母親豈不是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嫁給你了？阻礙你和我母親的人他已經不在了？”
“唉！”說到此處，洛江晟又嘆了一口氣，他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說到，“若是你祖父活著還好，你祖父去世了你的母親更難嫁給我了。”
“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洛江晟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為什麼呢？他這輩子這是想和自己最愛的女人在一起，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人要為難他們呢？等到後來日子平順了以後，他的結發妻子又撒手人寰，棄他而去。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因為那個嗜賭成性的畜生！”洛江晟情緒激動了起來，他怒目而視，似有千萬種憤怒想要噴薄出來，“那個出生就是你名義上的舅舅。”
“我舅舅？我還有個舅舅嗎？我怎麼以前從未聽你和母親說起過。”
“他不配做你的舅舅，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洛江晟說的激動，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更加嗔視，怒發沖冠。
洛錦歡趕緊隨著站起來，她去撫順爹爹的後背，一種親情的溫熱順著她的掌心讓洛江晟安穩了下來，“我和你母親在你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就是我被你祖父趕出去的那一年，你母親已經懷有身孕，我後來才想明白當初你母親之所以不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大概也是為了能夠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可是她就是個傻女人，她選擇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這一切不讓我知道，還害得我當時埋怨了她那麼久，誤會了她那麼久。”
“那後來你和母親的那個孩子？”
“他死了！”洛錦歡能感覺到父親渾身的顫抖，就像是隔了許久也還記憶猶新的場面，那麼血腥又那麼殘忍。
死了！
洛錦歡驚駭著，後面的話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說了。
“你母親懷了孩子，你祖父並不知情，但是這件事沒有逃過那人的眼睛，他告訴了你祖父，還說你母親未婚先孕這樣有傷風化，非逼著你母親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你母親哪裡肯呀！她為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就跪在大伏天裡整整三個時辰，只是為了能夠求你祖父留住孩子，後來你母親跪著跪著就小産了，再後來就很難再懷孕。”
洛江晟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年代久遠的回憶，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些疼痛，一個女人為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怪不得母親那麼晚才生了我。”洛錦歡囁囁而語，頓時為父母親的愛情所感動，“那後來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洛錦歡接著問，她實在太想知道後面的故事了。
“後來…你母親沒有保住那孩子，整個人就變得呆呆傻傻。你祖父雖然生氣你母親的忤逆，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他也知道心疼你母親，你祖父不再強迫你母親嫁給別人。等到你祖父死後，那畜生便當了家，他們對你母親極為不好，直到後來我去了向著府上曾經的一個小廝打聽到了這些事情，才知道這些年在你母親身上所發生的這一切。”
“那人肯定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接走我的母親的。”洛錦歡也學著爹爹對那人的稱呼，義憤填膺地說到。
“是呀！那人天天出入各大賭場，家裡的東西被他輸光了，他又偷了你母親的飾品去賣，甚至有一次差點將你母親送到窯子裡面，若不是你母親痴痴傻傻，窯子裡的老鴇拒絕，只怕你母親就要遭到別人玷汙了。”
“我要接走你母親的時候，他還想著趁火打劫，想要同我要一半的財産才肯將你母親教給我，我沒有給他一分錢，當時並不是不在意你母親，只是他這樣的無賴簡直就是個無底洞，我今日給了他，他明日還是要去賭場的。再後來，我就和你母親偷偷私奔了。”
“怪不得你對我母親那麼好！”洛錦歡嘻嘻笑笑，感嘆自己能夠聽到父母這般至真的愛情。
“不對你母親好要對誰好呢？你母親為我受了那麼多苦，她從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為我洗手作羹湯，為我生兒育女，我這輩就是把命給她都抵擋不了她的情意。”又說到了動情處，洛江晟眼眶濕潤。
“爹爹別怕，以後還有洛丫頭陪著你，我和南希一起陪著你。”
今夜就暫且忘記宋月珠，將爹爹還給娘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