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上行的平穩。

只是顧南夕不明白,為什麼這女人從換好衣服出來就一臉的不高興。明明李佳駿將那衣服送進去的時候他看見了她滿眼的欣喜,可是?

可是用早膳的時候,他為她佈菜,她偏偏將那菜放在一側卻不吃。上了馬車也是,整個人似乎悶葫蘆似的,他問什麼她都不答。

這樣子是…妥妥的生氣呀!

“坐過來些。”顧南夕命令道,他靠著車板,胳膊支在小桌上面,盯著她。

洛錦歡扭過頭,躲開他的注視,不答話也不往他身邊坐。

“你是在生氣嗎?”顧南夕扶額,頭疼地問到。

洛錦歡挪了挪身子,往他更遠的地方去仍不答話。

顧南夕更加頭疼,自己到底是哪裡惹著她了,明明早上剛起來那會還好好的呀!

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針!

無奈,顧南夕只能自己挪了挪身子,湊到她身邊。

見顧南夕過來,洛錦歡又往別的地方坐了坐,就是與他保持著一些距離。

顧南夕繼續跟著她挪,她也挪,只挪到馬車靠板的最邊上,洛錦歡終於無處可挪了。其實顧南夕有些生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惹了她,問她又不說。

“你究竟在生氣什麼?”

洛錦歡吸了吸鼻子癟癟嘴,一聲不吭。

“你到底說不說?”顧南夕的好脾氣也被洛錦歡磨得失了稜角,他板正了她的身子,雙手鉗制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大聲問道。

洛錦歡的淚,在那一瞬間就落了下來,就像一顆石子在顧南夕的心裡砸了一個洞。

顧南夕慌了,心疼到內心揪成一團。他抬起手指,常年習武的粗糙指腹將她的淚一點點揩幹,又放緩了語氣輕輕問,“早上剛起來還好好的,後來就對我不理不睬。我做了什麼惹了你,你總得讓我知道呀!你這樣不說話只是哭,我的心都被這淚珠子砸出了個大窟窿。”

顧南夕的聲音溫柔,像一波水,似一輪月。

可是洛錦歡在那一刻又不禁暗自嘲諷自己,她有什麼權利讓他為自己守身如玉,對自己一心一意?當初要聯姻的是她,說是婚姻盟約的也是她,要他不碰自己的是她,後面為他喜歡過別的女人吃醋的也是她。

總是她,卻不該是她。

“我沒事…”洛錦歡將眼眸垂了下來,聲音輕輕。

顧南夕睜著眼睛,眼底還帶著絲血色沒有褪去,幽深眸光卻亦如尋常那般銳利,昨晚上他睡得並不是十分安穩,夢見了十歲時去訓練場和野獸撕打差點死掉,那時他的無助和恐懼。

可是這些無助都比不上洛錦歡給她的這些。

顧南夕不願意逼著她了,他突然自主地與她拉開距離,閉上眼睛假寐。

可是顧南夕這般,洛錦歡的心越是覺得撕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