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心渝就著一個雕花木椅跳了上去,用手抵死蓋住那丫頭的臉說道,“喂喂喂!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被蓋著臉的小丫頭委屈極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三公子不喜歡喜鵲了嗎?”

盛心渝一臉黑線,她沒料到這個世界的孩子這般脆弱,連忙將手取了下來,柔聲安慰道,“那個,喜鵲你別哭呀!我不是不喜歡你,那個…咱們出去說好不好?”

喜鵲看自家小姐並沒有不喜歡自己,轉而破涕為笑,拉著盛心渝的衣襟一起走出了屋子。

“想好了嗎?”一個溫雅的男子開口,聲音弱弱。

洛錦歡回神,這才注意到屋子裡已經站了兩位男子,一位白衣素錦厚氅,一位綵衣花哨錦襖。

這兩位她閉上眼睛都可以認出他們的模樣,身穿白衣的是當朝太子蘇炳轍,而那綵衣花哨的自然就是北秦朝赫赫有名,人盡皆知的浪蕩公子,顧南夕。

洛錦歡微微斂起卻月雙彎黛,盈盈福身,“錦歡見過太子,給顧公子請安。”

這下,對面的兩個人不由怔了怔。按理說他們出來都是一身便衣,就算衣料華貴也沒有人能識得他們身份,蘇炳轍因為自小體弱多病的緣故,更是不常露面,可如今眼前這個女子居然認得自己,還準確無誤。

這讓蘇炳轍下意識地冷眸一冽,向著洛錦歡站著的位置欺身上前,“你是如何識得我們身份的?”語氣之間不覺有碎冰浮動,讓人渾身一顫。

只見洛錦歡不慌反而莞爾一笑,她輕推開蘇炳轍的身子,走到那瑁彩貝鑲嵌的梳妝臺前,伸手撫上自己的面頰,清淡而語,“錦歡不僅知道兩位的身份,還知道太子和三皇子近來在爭搶一株西域進貢而來的千年靈芝。”

爭奪靈芝!蘇炳轍不禁有些驚訝,沒錯,這幾日他確實和三弟爭一株千年靈芝,只因為這靈芝可以祛除自己身體裡的毒氣,這件事本沒有幾個人知道,可她又如何知曉?

蘇炳轍不禁大駭,他疾步上前,扳過洛錦歡的身子,下一刻手指便掐了上去,“你還知道什麼?”

“很多,太子要聽哪件?”洛錦歡抬眼,一雙生得極美的含情目直直地望著蘇炳轍,語氣輕挑。

“你到底是誰?”蘇炳轍已經沒有耐心和她在這樣打啞謎下去,遂手上的力道有重了幾分,只捏得洛錦歡一張白嫩小臉憋得通紅。

站在一旁的顧南夕終於看不下去挪了身子,走過來,道,“睿公子,萬萬不可。”

蘇炳轍的理智在那一刻從回轉了來,他鬆了手盯著她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這女人知道這麼多,保不準背後有人操縱,他現在還不能殺了她。

“長王爺,哦!不,你現在還是當朝太子,錦歡不敢這般喚你,恕錦歡鬥膽想讓太子先為錦歡解惑幾個問題,然後自會把太子想知道的一一告知。”洛錦歡其實剛才看他們的穿著和之前的一些回憶猜得這是新慶十四年的年尾,卻還是不敢保證。至於剛才糊弄太子的那些也不過是胡亂蒙的話,爹爹是禮部侍郎,所以關於貢品分發之事她自然是知道一些。

“本太子為何要信你?”

“太子不信錦歡也罷,那錦歡先行告退。”說罷,洛錦歡還真的往門口走去。

蘇炳轍也不傻,若是放了這女人出去,指不定自己腹背受敵,今日就算殺了她也不能讓她離開。

“好!本太子暫且信你一回。你想問什麼便問吧!”蘇炳轍咬牙切齒地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

洛錦歡不由暗自竊笑,看來她已經贏了一局,轉了身子回到床榻坐下,問道,“如今是哪個年月?”

“新慶十四年臘月。”

“我現在何處?”

“北秦都城最大的青樓,含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