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傷到了頭部,貓兒到底昏『迷』了幾日。邱歡將他留在齊長川那裡,又派了流雲過去,讓他們先照顧著。

這期間,邱歡叫出去查明貓兒身份的人也回來了。她緩緩瀏覽了一遍帶回來的資訊,查到的這些內容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個孤兒,自幼流浪長大,一個月前機緣巧合地遇見了大長老,因著他做事機靈,大長老便將他帶回了快活宮。

貓兒的身世沒什麼可調查的,一眼過去清清白白,但不知道為什麼,邱歡總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

到了第五天,在『藥』廬那邊幫忙的流雲帶來了訊息,說是貓兒醒過來了,現在不肯服『藥』。她和齊長川沒法子,這才過來找了邱歡。

難道她過去就會喝了?

想到她這段時間未曾去見過他,稍一頓,邱歡邁步前往了『藥』廬。

醒來之後,貓兒的臉『色』還帶著蒼白,一雙眼也無力地耷拉著,看起來柔弱又無力。桌邊擺著一碗放涼的『藥』,邱歡端起來,盛了一勺『藥』,隨後看向貓兒:“張嘴。”

一見那深『色』『液』體,還有近在咫尺的苦香,貓兒下意識往床裡縮了縮,秀氣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但眼前的勺子絲毫沒有退避,依然穩穩地停在他嘴邊。貓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她的神『色』淡然,眼裡沒有過多的表情,似乎他喝還是不喝,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不重要啊……

貓兒抿了抿嘴唇,老老實實地張開了嘴,接下邱歡喂的一勺『藥』。

似乎是『藥』苦了,一勺接一勺喝『藥』的時候,他的臉緊緊地皺成一團。邱歡瞥了他一眼,待他『藥』一喝完,便從懷裡取出了一包果脯,隨後捻了一顆塞進他嘴裡。

貓兒被這一口塞得措手不及,不由嗆了一兩聲。他悄悄看了一眼把碗擱回桌上的邱歡,目光卻在那一小包果脯上停留了許久。他的思緒恍了恍,隨後好奇地問:“你怎麼想著帶這個過來?”軟軟的聲音裡浮著一股無力感。

瓷碗放回桌上的時候,勺子跟碗發出一聲清脆的低響。只是出門之前,邱歡想起了那個叫白賀的男人,他喝『藥』時常果脯不離口,有時忘了備,他便苦著臉,拉長了聲調叫著徒兒徒兒,直擾得她把果脯帶過去為止。

邱歡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回道:“不過順手罷了。”

她不再與貓兒多聊,留下一句“你好生休息”,便邁步離開了,徒留下身後握著一包果脯的貓兒,眸『色』深沉。

又在『藥』廬修養了幾天,貓兒的傷好了許多。齊長川不耐煩他再留下來,上一好便叫著邱歡過去把他帶走。

眼看貓兒下床走路的步子還帶著虛軟,邱歡輕嘖了一聲,幾步過去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這突然的一個橫抱讓貓兒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抱緊了邱歡的脖子,一仰頭就見到了她的一截下巴。貓兒『迷』茫地眨了眨眼,到底身體不適,他侷促地縮了縮身子,抱住她脖子的手卻摟緊了。他安靜地蜷在邱歡的懷裡,倒真的跟一隻貓兒一樣,嬌弱又充滿依賴。

走在快活宮路上,來往人不時小心翼翼地往他那邊看去一眼,似是好奇他的身份。貓兒偏開了臉,避開了那些目光。

在『藥』廬時,他便知曉了邱歡的身份,一開始還有些彆扭,可她又鮮少來看他,這種彆扭,後來又讓一股憋屈給代替了。

待到邱歡將他放下地來,貓兒藉著她的手站穩了身子,四下一打量,居然不是他以往住的地方。他疑『惑』地看向了身邊的邱歡,秀氣的眉『毛』蹙了起來,“這是哪兒?”

“以後你住這裡。”邱歡回答道,“旁邊是我的院子,往後你有事,直接來找我便是。”

“為什麼要我住這兒?”貓兒越發地不解起來。

邱歡低頭看著貓兒,面上帶著笑意,“給你一個身份。”

“……身份?”貓兒睜圓了眼,不知道想到什麼,那一張有些蒼白的面容上浮起了一抹紅暈。他垂下眼,軟糯的嗓音有些小小的顫意,“什麼身份?”

“認你做義弟。”

義弟?

貓兒一愣,與自已預想到的答案對不上,他小小地抿了下嘴唇,抬眼看向邱歡,一雙烏溜溜的貓兒眼張大了,“為什麼要認我當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