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的腦海裡像放電影一樣,閃現著這幾年來發生過的畫面。四年前遇見的顧宸,躺在草坪上問自己永存藍色的戈逸,四年後的籌碼遊戲,顧溪的出現,總覺得像是前世已經發生過的事。嗯,還有神秘的徐鑫銳,上一世是叫公子銳,對吧?真是好久都沒見他了,不知道在忙什麼呢。

林姝抬頭看了看戈逸和顧宸,不過這兩人的酒品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喝醉了,都只是安安靜靜的睡一覺。

林姝想著想著,就覺得睏乏,她彎起膝蓋,然後頭枕在雙臂上閉上了眼。雖然想過再給自己在旁邊開一間房什麼的,但到底怕這兩人半夜醒來突然要喝水什麼的,是需要人照顧的。於是,就這樣坐在地毯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林姝像是來到了一個種滿竹子的小徑上……

這條小徑,怎麼會那麼熟悉呢?林姝在腦海裡努力的回憶,想起了愛心社活動的那次,自己和戈逸掉下去後貌似就到了這樣一個地方。。可是,不對呀,這個地方彷彿在那之前就來過似的。

天變得昏暗了起來,風也格外凜冽,眼看像要下雨的樣子,林姝急著步子向前走去,她記得,前面有個屋子可以避雨的。

竹林的深處,一座小院坐落在那裡,格外寧靜。在院子裡種滿了自己不認識的樹,長著紅色的花朵。那紅色太過濃豔,像是紅楓的顏色,又比它的顏色多了分紅盛欲滴的感覺。對,應該是血色更加貼切一些。

她邁開步子走近,在那些樹中間有一張石桌,而在桌子旁的長椅上,竟躺著一個人。

林姝的方向看得見那人月白色的錦衣,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握的鳳柱斝。

空氣的花香裡夾雜著濃濃的酒味,那人應該已經喝了不少吧。

“誰在哪裡?”

話音剛落,只見那人手臂輕輕一揮,那鳳柱斝便已朝自己飛了過來。林姝下意識的閃躲,幸好那鳳柱斝只是從自己的肩頭擦過。

她低頭看自己的肩頭,衣服被劃開一道口子。呃,如果剛才是從臉上擦過……,林姝心底不禁一顫。

“身手不錯,居然躲得開。”

那人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不似剛才那句冰冷。

林姝剛才也是下意識的躲開,現在想來自己方才的動作確實是迅速輕盈的。

林姝朝那長椅的方向看去,卻不見了人。奇怪,明明剛才還在的。

“你在找本王嗎?”

溫熱的氣息從後面傳來,林姝又是下意識上前一步,然後轉身警惕地看著那人。

呃,可是,戈逸?林姝愕然,她不認識自己?不,不是戈逸。

“歌舒逸?”林姝很不確定的喊了一句。

“放肆,本王的名諱豈是你能隨意喊得?”那人眸子一沉,眉頭微微一皺。

真的是他?歌舒逸。是你嗎?

林姝的腦海裡很多記憶的殘片慢慢聚集,連在一起……城樓下,歌舒逸死的那一幕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裡。

她再次看著眼前的人。月白色的錦衣,穿的極其灑脫不羈。白皙的臉龐,長密的睫毛上下活動著。看著自己的眼神漸深,猶如古老的深潭那般深邃。

他玉立在那紅色的花下,肩頭的發被風吹的亂了些。這樣的人,好似清風霽月般,像是就該站在這花下,迎風品茶的日子才是屬於他的。那麼後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兵臨城下,血染鎧甲?

南宮姝玥。。對啊,他是為了自己啊。林姝心裡難過極了,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你哭做什麼?本王還沒追究你什麼罪呢?”歌舒逸的聲音依舊冰冷,但眼神已經緩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些憐意。

他微垂下眸子,瞥見了林姝手腕上的血沁,眼裡閃過不太明顯的驚訝,“你,是南宮姝玥?南宮王朝的玥公主?”

林姝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而他也不再說話,周圍一時安靜的只有風過時,樹葉的婆沙聲。

林姝的視線開始模糊,歌舒逸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她急的上前去抓他,可是手裡抓了個空。

“歌舒逸,你別走,別走……”,她喊著,可是眼前的人還是不見了。

低頭的時候卻注意到自己藍色的衣袖,她看向自己的身上。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穿了一件那種古代的藍色錦繡衣服。長長的,下襬拖到了地上。

一陣琴聲傳來,她回身看向那間簡陋的竹屋。手將衣服拽起了一些然後走了過去,這樣的衣服讓她覺得行走不太方便。

屋子裡,隔了一層珠簾,歌舒逸就坐在那裡,手撫著那古琴。

“逸……”,這一聲帶著那麼深情的意味,連林姝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怎麼會不自覺地這麼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