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求你離開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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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後是在心美回到西希達爾斯快兩個月時才出現。她濃妝豔抹, 穿著華貴曳地長裙,臉上帶著招牌式的和藹笑容,淺笑著握著心美的手,“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回來就好。”
她也不多問心美在外面的經歷,而是和氣地拉著心美要去散散步,“來吧,孩子, 你來這裡這麼久,還沒真正看看我們的城堡吧。”
心美不吱聲,任由她拉著往外走, 與她穿過長長的幽深走廊。開闊的走廊兩邊是雕刻花紋的白色廊柱,大片大片的雪花飄飛而入, 鋪了青色地磚薄薄一層白。
“這座城堡原是我們家族在一百年前在外秘密私建的,那是我們家族最鼎盛的時期, 連當時希達爾斯的國君都得讓我們三分。我們家族以權勢與財富迎入無數美女與美男,也誕下不少天姿聰穎、絕色非凡的後代,可這些,卻在某一天化為烏有。”
王太後伸出雙手,捧起飛舞飄來的白花雪花, 眼眸帶笑,神情愉悅,彷彿說的不是自家事。
“那一年, 墨守陳規的希達爾斯老國君去世,新王聯合王太後以及新晉貴族,貌似一夜之間將我們在主城的家族毒殺,實際上已經謀劃十多年。他們在我們家族主屋下面修建地道,無數衛兵從地道沖入屋子,不過片刻,就將我們的私兵、男人、女人和孩子等全都斬盡,連幾個還在吃奶的嬰孩都沒放過。鮮血流遍了大屋的每個角落,又滑又膩,連前來行兇的衛兵都幾次摔倒。”
心美聽得驚心動魄,同時更訝異王太後仍然微笑的臉。
“那一年我母親剛懷上了我,還未來得及公佈,與情人正在花園裡約會,那時是午夜。為了逃命,她扯下一個廚孃的衣服,披在身上,像狗一樣從密密草叢後的牆洞鑽了出去。那是情人為了與她約會偷偷鑿穿的。
“她與情人打算藉此私奔。孰料情人幫她離開不過是看中了她身上戴的昂貴寶石項鏈以及價值不菲的紅水晶手鏈。情人是個保姆的兒子,長得特別好看,常藉著母親在貴族家打工的機會,勾引貴婦人與貴族小姐。情人盜走我母親全身的珠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母親身無分文,為了生存,勾引了一個老實巴交的種地農民,先是假裝借宿,爾後半夜上了農民的床,再伏低作小地伺奉農民的病妻,最後毒殺了這個長年臥病在床的妻子。母親成為農民的正妻半年後,便生下了我。又過半年,農民也死了,喝醉了酒淹死在河裡。農民死後,母親帶著我進入一個有錢的商人家,成為這個商人最受寵的小妾。所以,我算是衣食無憂地長大。”
說到這裡,王太後嫣然一笑,無比慶幸地道:“我母親有錢後,找人秘密殺掉了那個曾經的情人,將她與他的故事徹底塵封。我感謝我母親的心狠手辣,因為她,我才能平安長大。
“不過我也最恨她,因為她自私自利,性情極端,遇到不如意的事便拿著鞭子打我,還強迫我做哪個達官貴人的情人,甚至強迫我去服伺我的繼父,誰讓我那時長得非常非常漂亮,甩我母親幾條街。
“為了擺脫他們,我偷偷溜去了只有貧窮女子才會報名的選美大會。我也是走運,那年選美大會正好國君到場,一眼就看中了我。”
現在的王太後依舊漂亮,只是年齡大了以後,容貌的重心不會再傾向五官的美貌,而是骨子裡的各種魅力。而王太後的魅力卻被貪欲、情慾佔得滿滿的,以致眉眼之間總有種欲求不得的扭曲。這一點大大削減了王太後原本驚人的美貌。
王太後牽著她的手走到了漫天雪花的山回來,也不怪當年希達爾斯國君要滅掉我們家族,我們家族財力極為雄厚,當年花費五十年秘密修建這座城堡就是為上位做準備,只可惜功虧一簣。希達爾斯國君幾乎傾盡所有力量消滅我們,殺掉所有後代,國內的、國外的,全都被長期潛伏在他們身邊的殺手斬殺滅盡。當然,除了我母親這一條走運的漏網之魚。”
無數白色雪花落下來,落在王太後的臉上、肩上和金色發髻上。
“心美,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對你說這些嗎?”
她細細尋思了一會兒,才道:“莫非您有求於我?”
一個人找另一個人訴苦,除了尋求安慰外,便是尋求幫助,不僅僅只是精神上的,還有其他實際的幫助。
王太後的笑容依舊甜蜜可掬,“你並非傳言中的那麼笨嘛。沒錯,我確是有求於你,求你疏遠他、放過他。你也知道了,我們住在這座城堡實為不易,想要穩固地位更是難上加難。你曾經為我兒子出過不少力,甚至還幫過他最為關鍵的一步,所以他迎你為王妃,我並無多少意見。但是,如果他只進你一人的寢宮,其他家族就會有意見,我也就會有意見。”
她不說話,王太後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她,淡笑道:“我兒子是佔了血統的光,才能坐到王座上,可是,這並不表示他能老坐到那兒。剛開始時,家族需要他的直系血統來凝聚散落四方的力量,可現在,西希達爾斯已建立快十年,家族散落的力量基本聚攏,直系血統帶來的最大利益開始逐年削弱,加上他至今無子嗣,幾個叔伯野心勃勃子侄們都在蠢蠢欲動,他的王冠能再戴多久還真不好說。”
末了,王太後還加上一句:“我兒子已經取消了今年的選妃典禮,還為你賠了兩座王城給海伊瑟爾,現在只能靠削減年終慶典的預算來彌補兩座王城稅金的虧空。我不想他為了一個女人損失太重,就算這個女人救了他、養了他,可也不至為此要賠上一生。”
一直不吭聲的她開口了,也是微笑著:“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放我走?我走了的話,你的煩惱就沒有了。但我若不走,肯定是容不下其他女人的,要麼我死,只要你承受得起母子離心的後果。”
憑著一種直覺,她清楚王太後忌憚的是什麼,否則不會對她說話這麼客氣,還一直帶著笑。
王太後笑得越發明豔,抬起依舊精緻的臉,“你是在威脅我?”
心美直率地回應:“我哪敢,我說的是實話。一直以來,是你兒子追著我不放,不是我哭著求你兒子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