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現代的時候, 心美聽過這樣一句話,“愛是體貼,是溫柔,是無微不至;也可以是自私,是禁錮,是絕對控制。”

也許,這句話是真的。

從前的裴諾爾也很霸道,但卻沒有現在這麼霸道。

裴諾爾禁止她有交好的侍女,任何侍女每天不得與她說上十句以上的話, 防止她收買人心逃出。伊生自是沒能回到她身做女官。

她在神廟裡的花園閑逛時,身邊的侍女不少於十個,侍衛不少於二十個, 至於暗衛,她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就是防止她逃跑。

每天還有數個祭司圍著她打轉,從一隻雕紋木箱裡取出各種珍珠、寶石, 甚至還有礦石,嘴裡念念叨叨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你們在做什麼?”她忍不住問。

沒有祭司回答。

她連著追問好幾遍,才有一個年輕祭司勉強回答道:“陛下讓我們試下哪種珍寶與您的體息最合。”

“什麼意思?”她仗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摸不清裴諾爾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再沒祭司回答她。

所有的祭司都保持了沉默。

她知道再問不出來什麼,便轉身離開。

她也沒有問裴諾爾, 因為裴諾爾也肯定不會回答。

倒是裴諾爾似是知道這事後對她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我付不起再次失去你的代價”。

她面露疑惑,正準備開口,卻被裴諾爾硬塞入一片甜汁桔瓣而閉了嘴。

時間過得很快,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西希達爾斯迎來了飛雪漫天的寒冬。

心美全身裹得厚厚,時常站在神廟最高處,看著從懸崖底部升起的一縷縷黑煙,就知道裴諾爾與英諾森又戰起來了。

心美現在已知道英諾森不顧大陸規則、王國禁忌,率領軍團強行駐紮在城堡懸崖之下,也知道英諾森時常為她與裴諾爾或西希達爾斯重臣進行交涉,不斷地在談條件。

想起英諾森,心美十分矛盾。

一方面她是真心愛著英諾森。特別是在理清與裴諾爾的感情後,對英諾森的感情就自然而然浮現出來了。

可另一方面,英諾森有妻有妾有子,還有孫子,可能連重孫都有了,家族龐大複雜。偏她又是一個愛情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便在英諾森的家庭裡扮演了一個十分不光彩的角色。

她強烈要求英諾森為她放棄其他女人,這樣一來,英諾森的子女可能就失去了英諾森的關注與寵愛。她知道,在複雜叵測的宮廷裡,只有母親受寵,其子女才能受到君王的關注,母親失寵,其子女境遇悽慘。

她曾被薇安年幼的女兒當眾斥責,曾看到英諾森王妃的子女們乞求父愛的眼神,還曾留意到英諾森提及子女時溫柔的眼神……這些都使她反思自己與英諾森的愛情到底算什麼。

她曾不顧一切與英諾森陷入愛河,對英諾森有著強烈的愛與佔有慾,可這種愛與佔有都是建立在傷害英諾森家庭的基礎上。

若兩人的愛情影響到了其他人,這種愛情是否可能長久?當愛的潮水退卻,剩下的情義還能有幾分?

她能感覺到,英諾森曾竭力維持她與他的家庭的平衡。

英諾森從不在她面前提起其他妻妾,也極少提及後代子嗣;所有的王妃及其王子、公主,包括薇安在內,都很少出現在她面前;英諾森幾乎每晚與她待在一起,偶爾回晚了還會派資深女官對她道歉解釋,並送來精美的禮物。她當然知道這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