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

某二線大城市。

日暮時分, 人流車潮,下班高峰時塞車已成家常便飯。

然而,與咖啡店外的繁華喧鬧相比,店內一片寧靜。

柔和流轉的昏黃燈光照在心美蒼白的臉上,白得幾近透明。

“秦先生,實在對不起,這麼晚才聯系您。”心美的聲音裡透著疲憊,“早前生了場重病,高燒不退, 直到最近才複原。”

秦先生淡淡笑笑,說道:“米小姐,抱歉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我今天是來與您討論錢的事情。”

提到錢,心美的臉色似乎更加慘白。

沉默了幾秒, 心美才說道:“我就直接對您說了吧,我把美國的房子、國內的房子賣掉, 再加上我媽媽支援我的一些積蓄,加在一起也就600萬左右,離您的1000萬還差400萬。”

“那您打算怎麼辦呢?米小姐,你該不會準備欠錢不還吧?”秦先生的聲音淡淡,眸子裡的冷光若隱若現。

心美直率而平靜地說道:“您現在就算把我逼死我也還不了400萬, 不若再多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盡力想辦法還錢的。”

秦先生拿出一個精美的打火機,將煙點燃, 吐出一口煙圈,才緩緩說道:“米小姐,恕我直言,您不過剛從國內大學畢業沒多久,國外大學的學位也沒讀完,從沒工作過,您準備去哪兒籌錢?您的爸爸幾年前病逝,媽媽只是一個普通的婦科醫生,親朋好友裡也沒幾個有錢的,誰又能來幫您?”

心美微垂眼簾,隔了一會兒,才說道:“您放心,我不是欠錢不還的人,只是現在真沒辦法還您的錢。”

秦先生又吐出幾口煙圈,煙霧繚繞中,不疾不徐地說道:“這樣吧,若您仍能把那條鑽石項鏈拿出來,非但不用還錢,我還能再給您兩千萬。”

心美曬然,原來秦先生一直以為她騙他,以為她不想把鑽石項鏈賣給他。

“秦先生,我早已說過,鑽石項鏈不在我手中,我要能拿出來早拿出來了。”

秦先生不著痕跡地打量她,覺得她不像說謊,但是鑽石項鏈到哪兒去了呢?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失蹤。

“明人不說暗話,米小姐,一條這麼珍貴的項鏈不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了。”

心美嘆著氣,秦先生還是不相信她。

“秦先生,這條項鏈真不在我這兒。”心美說道。

“那在哪裡?”

心美看著秦先生的眼睛,坦率地道:“我不知道。這條項鏈有天突然就消失了,我怎麼都找不到。”

秦先生靠著沙發椅抽煙,並不說話。

秦先生深知這條鑽石項鏈的價值,完全可以用有價無市來形容,現在就這麼從手中飛走了,自然心有不甘。

若用這條鑽石項鏈來打通官場上的人脈,天曉得會有多大的幫助。

可這個米心美的嘴巴硬得很,短期內還真撬不開。

“米小姐,我也不為難您了。這麼著吧,再給您兩個月時間籌錢,如果籌不到,您將接到法院的傳票。當然,如果您能找到這條項鏈也可以。”

說完,秦先生就站起了身,還很紳士地說了句:“抱歉,可能會讓您惹上官司,可我們生意場上的人,從來都在意個人聲譽。您拿了我的錢,卻把我的貨拿走了,還弄丟了,若再不還錢,我秦某人以後就不用圈子裡做生意了。”

心美是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

或許是她的臉色頗為難看,媽媽追著她到房間裡問:“心美,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心美合衣倒在床上,疲憊地道:“沒什麼,就是在外面多走了會兒路,現在氣喘不上來,讓我先休息一下。”

“你這孩子真是的,剛病好沒多久出去幹嗎?”

“行了,媽媽,讓我休息一下吧。”

房間很快安靜下來,心美在床上輾轉反側,頭痛欲裂。

現在要麼還錢,要麼坐牢,不想坐牢的話就得把錢給還了。

可是哪還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