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很久才停下,她說道:“我從沒承認過這樁婚約,是你們定下的,不是我。你這麼眼饞凱洛特的稅金,你怎麼不去做他的妻子呢?”

王後的臉上仍沒有半分慍色,笑道:“要是英諾森王願娶我,我自是會為國分憂。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她仍然冷笑:“所謂分憂,不過是把女人當貨品一樣賣了。”

“不是賣,”王後仍笑得燦爛如花,“大海和王城只是聘禮,我們也會為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她冷笑得愈發厲害,正欲說話,英諾森卻含笑開口了,“不必了。”

王後和王太後全都一怔。

英諾森溫柔地看向她,似是解釋,“除非政治聯姻,我英諾森娶妻是從不需要嫁妝的。”

她沒有理他,仍盯著王後和王太後,“我這麼對你們說吧,除非我死,你們決計拿不到黃金軍令。”

王後和王太後鐵青著臉離開了她的睡房。

大批軍隊已在城堡外駐紮三天三夜了,可心美一直不肯交出黃金軍令。若非這黃金軍令不能硬搶,她們早就把它搶到了手。

黃金軍令是需要血盟宣誓才能生效的。生效的剎那,黃金軍令會發出金色的光,同時散發出一股極強的能量,感受到能量的衛兵們才會確信這是來自最高首領的命令,從而生死效命。

心美的血已滴入軍令,結成盟誓。除非心美自願放棄,黃金軍令是不可能聽從他人。

隨後的幾天,王後和王太後又來過多次,輪番轟炸,仍未使心美鬆口。

心美這才明白,無論她為富國想多少點子、出多少力都敵不過核心階層的利益權衡和家族私利。

她若嫁給英諾森,對他們至少有三個好處。一是英諾森的巨額聘禮;二是奪走黃金軍令,一個他國王妃不可能是軍部第一人;三是“去母”留子,大家族垂簾聽政。

她有再多才智又如何,終抵不過利益謀算。

更何況,她的才智還是這些貴族的肉中刺、眼中釘,搶走權貴女性或男性的風頭,簡直罪無可恕。

可能越有才,死得越快。

晚餐時,英諾森又出現。

他安靜地坐在她的床頭,與她共進晚餐。

他從不幹涉她的黃金軍令的糾紛,甚至兩人單獨在一起時都一字不提。

她本沒有什麼胃口,可為了腹中孩子,又想到快生産了,便抓著烤得香嫩的麵包往嘴裡塞,連吃兩塊後,有些吃不下,卻還是勉強又吃了一塊。

他皺了皺眉頭,溫和地道:“不要吃太多,否則到時不好生。”

她已一個多月沒與他說話,聽得這話卻終是忍不住開口,這是流血事件後第一次開口,“看來你很有經驗嘛。”

他本皺著眉頭,此刻愉快地微笑起來,眸光裡的溫柔瑩潤剔透,“一點點而已。”

她記起現代世界似乎也有這個說法,吃得太多,嬰孩過大,不易生産,遂將手中麵包放下,不吃了。

“出去走走吧,”他柔和無比地說道,“對你的身體會好一點。”

“你別跟著我。”她淡淡道。

“沒問題。”他的聲音依舊輕柔。

此時雖已是傍晚,花園裡卻已有點涼。她走在彩石小徑,繞過一簇簇花叢,又繞過噴泉,踏上了通往觀景臺的石階。伊生和兩個侍女遠遠跟著。

古老城堡是建立在高聳入雲的懸崖頂端,因此站在觀景臺便有種站在空中的錯覺。

寒涼的秋風吹過,帶起陣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