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溫伽頓與亞岱爾提前躲到了神殿外的地道裡,此刻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悽厲的、哀傷的幽靈歌聲響起,無數白色幽靈忽然從各個牆縫裡擠出,圍著只剩一個頭的神像哀哀地歌唱。

它們的歌聲那麼悲哀、悽慘,彷彿穿越千年而來,帶著訴不盡的故事與苦痛。

在幽靈的歌聲中,島嶼彷彿發生了地震,轟隆隆作響,震耳欲聾,響徹天地,地面搖搖不止,無數石頭與石灰紛紛落下,亞岱爾立刻撲倒溫伽頓,將他覆在身下,為他擋住紛落石塊……

劇烈的震動聲後,幽靈的歌聲越來越大,也有越來越多的幽靈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手拉著手,圍著神像的頭顱高聲歌唱,歌聲居然蓋過了地震的轟隆搖晃聲……

海底神殿地面這時突然裂開了一個大洞,一束巨大的光一湧沖出,射箭般湧向漂浮半空的神像頭顱,頭顱頓時散發出萬丈光芒,刺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也就在此時,地面發出的震動聲更大,地面搖晃波動得也愈發厲害,幾秒後,聽得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島嶼居然慢慢地向上升起,一點一點地向上升,帶著劇烈晃動,慢慢地向上升……

神像頭顱這時突然射箭般向上沖起,沖破海底神殿天花板,直直沖往海面,當沖出海面的剎那,神像頭顱迎著太陽的光,發出更璀璨的光,以極快之速湧向整座島嶼。

當光芒接觸島嶼的瞬間,光芒化作一雙巨大的發光翅膀,帶著島嶼向上飛。

幾乎一瞬間,大海掀起驚天巨浪,從兩道牆一樣從兩邊分開,島嶼就飛出了海面,飛向了原來的所在之處,在找回原址的剎那,降落、定住,穩穩地矗立於海平面。

海面同時恢複平靜,海水靜靜地拍打著沙灘,無數海鷗在海面上空盤旋、鳴叫,似乎只有它們見證了這座神秘島嶼的突然出現,突然齊齊飛了過來,停留在島嶼海灘的石頭上……

“故事還沒有完,你怎麼就走了呢?”模糊睡夢中,一道溫柔至極的聲音環繞不去,“我的戀人,我們的故事不是隻進行了一半嗎?”

她迷糊著翻了個身,雙手捂住了耳朵,偏偏又傳來另一道熟悉而暗啞的男聲,“姐姐,我深愛著你,可你為何能捨下我和兒子?”

一陣急促的鬧鈴聲響起,粉碎了所有的夢,她睜開雙眼,卻看著沒有拉緊窗簾的玻璃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怔怔地,呆呆地,看了很久。

“心美,你起來了嗎?”媽媽的聲音從廚房飄來。

“醒了。”她答應一聲,從床上緩緩起來,卻又坐在床邊發呆,直到媽媽推門進來。

“心美,你這是怎麼了?從美國回來後就一直這樣。”媽媽來到床邊,坐在她身邊,關切地問。

“沒事。”心美微笑看向媽媽,“只是做了個噩夢,但你放心,我已經從噩夢中醒了,再也不會回到噩夢裡。我不適合這噩夢。”

媽媽不由得笑起,“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叫不適合噩夢,這世上就沒人適合噩夢。”

“是的,”心美喃喃著,“這世上沒人適合噩夢,更沒人喜歡噩夢。”

“快過來吃早餐吧,別多想了,一會兒你不是還要去醫院看同學嗎?”

心美遊魂般站起,跟著媽媽進了客廳,魂不守舍地吃著早飯。

媽媽將油條掰了一小份放在她的粥碗,“如果身體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

“不,和夏曉萌說好了的。”

一個鐘頭後,她、夏曉萌還有波浪卷等幾個高中同學出現在了霍思遠的病房裡。

高階vip單人病房,連床都是用最好最舒適的,可就算這床再好,這躺在床上的人卻不見得好,一直暈迷不醒,據說醒過來也有可能變植物人。

霍思遠緊閉雙眼,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地躺著,若非一旁的心電圖儀顯示屏上的曲線圖,定會以為這人已死。

他們安靜站了一會兒,在床頭的花瓶放上鮮花,又將禮品盒放在櫃子上,便在私人護士的催促下離開了。

電梯裡,夏曉萌對著電梯壁鏡弄著頭發,“霍思遠真慘啊,去趟聖託裡尼被打成這樣。”

波浪卷靠在一側懶懶地道,“所以啊,我們以後出國旅遊可得當心點,現在有些外國人可猖狂了,專門搶劫中國人。”

“對了,心美,明道麗有沒聯系過你,你以前和她的關系不是很好嗎?”夏曉萌扭過頭問心美。

心美扯扯唇,嘲弄地笑,“我和她自南非回來後,幾乎沒怎麼聯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