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掐進肉裡, 深深疼痛。

仍沒有回頭。

也沒有回話。

而是撩起過長裙角,就要朝躁熱的殿內走去。

“走什麼?”

他沒有阻攔,卻在她身後慢條斯理道:“女人就是這麼小氣對嗎?幾年前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她的腳步微頓。

他的語氣帶著幾縷戲謔,“難怪自古以來女人都做不了大事,太過計較。”

她已完全停步,撩起裙角的雙手垂了下來。

“我想您搞錯了。”

背對著他,她終於開口說話,緩緩地,“我只是不想與您有過多的接觸, 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五年前,我藉著女王的身體與您相識,便知道您心怡的是真正的女王。

“自那時起, 我便沒有對您付出過太多感情,更何談真正的愛情。”

她客氣而疏離, 開口閉口都是“您”。

他的心髒彷彿被紮入千萬根綿綿細針,每深刺一下, 便有千道萬道毛孔因疼痛而緊縮震顫。

他的聲音居然有些微顫,“你與我曾徹夜聊天、看星空,我們同困劍中,你每日給我講故事說話,我們相處近大半年, 這些都是假的?”

她淡淡地,“這些撐不起一生一世。我與我的丈夫自小相識,相處十多年, 歷經數次生死,我們才是真正進入彼此的生活。”

他發出低低的沙啞的笑,“女人的絕情我算是見識了。”

她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與他分開,我才是真正的絕情。”

當然,這話是假的。

絕情還是不絕情要看不同的情境與不同的人。

她就是要英諾森死心。

她不想與這個曾令她魂飛魄散的男人糾纏不清。

或許,他說對了。

她確實是一個很計較的女人。

可誰又會對殺死自己的兇手不計較呢。

陰冷冰寒的夜風飄過,不知為何,她卻覺得身後襲來的陣陣涼意遠超夜風的寒冷,就像千年不融的冰山突然開始融化一樣,散發透涼噬骨的冰塊寒氣。

她趕緊提步,可快速走了兩步,卻聽他在她身後平靜地道:“凱洛特以西2000公裡的領地,外加一座小國、十座王城、十五個部落,黃金與珠寶的數量由你定,這些是否能補償你曾受過的委屈與痛苦?另外……”

她愣了一下,差點仰身大笑。

事實上,她還是笑出了聲。

記得很久以前,當她還是薇安女王時,他曾說過要將整個凱洛特送給她,他還會繼續遠徵,征服更多國土、王城或部落,而那些也會全都屬於她。

想來,還是薇安女王的身價更高些。

她邊笑邊轉過身,調侃道:“我真不需要。沒準過段日子我就能懷上裴諾爾的孩子,到時西希達爾斯都說不定是我的,我會稀罕你的這些?”

她看到了黯淡星光下的英諾森,俊美一如從前,只是臉龐更堅硬瘦削,下巴削尖,似乎比一個月前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