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皙幹淨的手指雖在解軍褲, 卻未從腰間落下半分。

看向眾女,他的笑容不達眼底,眸色微沉,透出的光幽暗深沉。

這些族女雖從未與貴人打交道,卻極懂眼色,不顧身上仍穿著睡衣,立刻一窩蜂般朝門口沖了出去,就像有人在後面追著趕著般。

她聽到動靜,剛掀開被子, 房內的燈火卻驀地熄滅。

盡管漆黑一片,她自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憋著一肚子火就要起身, 卻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按了下去,“若你不想鬧得所有人整夜不能睡覺, 你就盡管起來鬧吧。”

他的暗啞磁性嗓音在漆黑裡尤為吸引人,“但我想你是這麼一個溫柔的好女孩, 一定不會讓人睡不著覺的。”

驀然之間,她的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一種更為深沉的嘆息卻從她的喉嚨裡發出。

她已經明白,她與他說任何道理,說出任何絕情的話都沒有意義。

可她又比他更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默默地盤腿坐在適才鋪被之地, 閉著雙眼安靜調息運氣,使自己慢慢進入一個平穩狀態。

他竟不再擾她,而是安靜地坐在她身邊, 看著她默默調息,就這樣看了一整晚。

寂靜的黑夜裡,只聽得到兩人糾纏而平穩的呼吸聲。

天亮後,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破爛的紙糊窗戶照在通鋪上時,她緩慢睜開眼,才發覺他已經不在房中。

不知何時已離去。

她理了理身上整齊的衣裙,下了床,走到破敗的木門前,本想伸個懶腰,卻瞥眼看到門外站著幾個白衣侍女,或捧著衣物,或捧著水盆,還有一個捧著精巧的首飾箱。

“殿下,”為首的侍女恭敬垂首道:“今晚王城的王宮中會有一場午宴,陛下邀請您與他一起出席。”

“我不去。”她立刻回絕,“我很忙。”

她馬上要離開亞爾恆王城,前往森暗之國,尋找回家的秘密,哪有這個空閑去參加什麼午宴。

為首侍女卻不慌不忙道:“您也可以不參加,但是卻出不了王城,但您若參加的話,王會親手將通行證交到您的手上。”

差點忘了亞爾恆是凱洛特的附屬王城,英諾森確實掌控著她能否出城的生殺大權。

但英諾森就算將通行證給了她以後又會跟在她屁股後面跑嗎?英諾森只說了給她通行證,沒有說不會與她同行。

她的頭又開始痛起來,只覺得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她已經不想與他糾纏,可他卻纏著她不放,甚至還挑逗、誘惑她。

她該怎樣才能擺脫這個男人?

驀然間,她的腦子裡浮現出了安妮美的模樣,頓時有了主意。

“好吧,我跟你們去。”她這樣說著,然後將梅麗叫了過來。

“你那裡有讓人失控的情藥嗎?”她問道。

梅麗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有。”

是的,她想到了一個惡俗的方法。先把通行證要到手,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情藥下給英諾森,再把安妮美引到英諾森那裡,成其好事。趁他們雲雨時,她趕緊拿著通行證逃離。

安妮美是雅爾達的公主,上了她以後可不能輕易脫身,英諾森有得受,在短時間內不可能追上她。

她只給英諾森下藥,不給安妮美。若安妮美不願意,也可以直接離開。她會先躲在門外偷聽一會兒,依勢而定。

三個鐘頭後,她綰著優美發髻,穿上露肩優雅白色晚禮服,外披淺粉半透明長披肩,戴著昂貴的祖母綠項鏈、銀色珍珠耳環、珊瑚紅寶石手鏈,雍容優雅地走進了王城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