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持續了兩天一夜都未能休止。

滔天大火將夜空染得赤紅一片, 硝煙彌漫,廝殺喊打之聲震徹天地,飛禽走獸全都逃得無影無蹤。

整座森暗之國的主城內彌漫著緊張氣氛。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全副武裝的衛兵舉著長矛或刀劍走來走去,所有街道寂靜無聲。

從不遠處飄來的硝煙味和戰鬥嘶喊聲增加了緊張恐怖的氣味。

莫爾王親自率軍上陣後,王國衛兵們計程車氣大增,一時竟有女王軍隊之勢。但女王藉著森林魔樹的兇悍力量依然勇往直前,攻勢仍銳不可擋。

但此刻在大街小巷來回巡視的衛兵們卻並不擔心女王會突圍主城。

原因很簡單。

女王再強悍,也只帶了一萬兵馬, 敵不過王國的六萬大軍。複活的森森魔樹的攻擊力只到主城前為止,一旦進入主城,所有力量都會消失。

這是當初森暗之國的先祖建國之時特意設下的一道屏障, 凡奇詭之物進入時,其力量會被更強大的一層防護力量所切斷。

所以高高城牆外的廝殺吶喊聲不斷傳來, 但巡衛們一點都不擔心。

可巡衛們不知道的是,女王既然敢做這種“以卵擊石”之舉, 便是心中有了成算。

若是隻有積攢足夠多的軍力才能出兵,那恐怕半輩子也等不到,而且拖的時間越長,莫爾的王位就會坐得越發穩。

為了盡快奪回王位,只能以智取勝, 而非以力取勝。

烈焰漫天,濃煙滾滾,血流遍地, 拼殺與慘叫聲四起,殘酷的戰鬥仍然在繼續。

此時女王已騎著馬悄悄帶著一個小分隊靠近主城旁的一條壕溝。這是她採用的聲東擊西之策,是她從體內的另一個女孩那裡學來的。

數日前,女孩便是用聲東擊西之策從被溫伽頓圍攻的驛站騎鷹逃脫。

女王自小被養在深宮,雖受精英訓練長大,但必竟磨練太少,勇氣有餘而實戰經驗不足,真正面對戰場時,還是缺少對戰謀略。然這個女孩曾使用過的這個策略給了她啟發。

她決定虛晃一招。表面上派出三隊軍團從城牆的三面圍攻,再趁著戰鬥最激烈時,帶著另一分隊從城牆側面的壕溝進攻。

多年前,她被強迫背下城堡地圖時,母後曾指著這裡說道:“薇安,看到了嗎?這段壕溝有二十米來長,幾百餘米深,全是沼澤,是我們城堡的天然防護,但也不是沒有缺漏。”

母後的臉上閃過一絲詭色,“這段壕溝下面有一段地下通道,直接通往城堡。這是我們女王才知道的絕密逃生通道。透過這段地道,便可從城堡內逃脫至外。同理,外面的人也可以透過這條地道鑽進城堡,將城堡裡的人殺個片甲不留。”

“母後,”看著不遠處升起的滾滾硝煙,她揚起一個詭譎陰冷的笑,“我現在便要將城堡裡的人殺個片甲不留。”

雖然她這個小分隊的人手並不多,但她的目標並非佔領整座城堡,而是莫爾。

擒賊先擒王,利用城堡亂作一團時,一劍削下莫爾的頭。

如此,她便大獲全勝。

此時太陽已完全落山,四面一片漆黑,冰冷的夜風夾雜著血腥與硝煙的氣味,不住地飄入所有人的口鼻,帶著幾分即將嗜血的狂歡。

女王的夜視一向極佳,這等漆黑夜色自是難不倒她。

帶著眾衛熟練地接近壕溝,踩著潮濕泥濘地,艱難行進了一會兒,剛到地道入口,一陣狂妄的大笑突然從半空爆出,狂笑不止,剎那,無數火把燃起,將四面照亮得如同白晝。

幾乎是同一時間,前方城牆上出現了一道黑色鎧甲身影,以及無數殺氣騰騰的弓箭手。

自知上當,她的眸色驟變,臉龐瞬間覆上一層寒冰。

“堂堂的一個女王,竟要學那鬼祟之徒,從那臭不可聞的地道鑽過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