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鐘頭後, 趁著夜色,她悄悄溜回了城堡。

靠在床頭,她看向石窗外的月亮,暗暗思忖著。

這裡估計是黑女巫曾經修煉的地方,所以可能會聚攏某種神秘力量,而正是這種力量無意中將她帶到了這片大陸。

只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她的魂魄與原身分離,進入了另一個身體。但她的原身仍躺在這裡,直到有一天因緣際會之下, 她的身心合一。

想到這裡,她不禁跳下了床,來回走動思考著。

這樣一來, 如果想回到現代世界的話,是不是也可以藉助這裡的神秘力量?

她開始在城堡裡四處打著轉, 希望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轉了整整一晚,一無所獲。

時間一天天過去, 眨眼間,她竟已在這座王城待了半個多月了。

她白天一般去烙餅大嬸那裡幫忙,也不要什麼工錢,免費吃上幾枚烙餅已覺滿足。逢到傍晚時分,便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溜回黑城堡睡覺。

烙餅大嬸有時會好奇地問下她住哪兒, 她謊稱住在市集外野郊自搭的一個草棚裡。烙餅大嬸聽後雖露出同情的目光,卻也未開口邀她同住。

烙餅大嬸家住城內,但是一家六口擠在一條臭水流淌、蚊蠅飛舞小巷裡不足十平米的破磚房裡, 平日全家老小雞飛狗跳,自顧不暇,哪裡顧得上他人。

心美有時會考慮是否搬到城內住的問題,但通常想了不到一會兒就放棄了。

一是她沒錢,一個子兒都沒有,上哪兒去租房;二是一個單身女子如何獨居。

這裡的男人要麼看起來獐頭鼠目,要麼看起來體壯無腦,還有一部分男人一副色迷迷、欲求不滿的模樣,那斜眯眼笑起來的神情,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單身女子晚上獨自在家,後果可想而知。雖然房子有門,可那破敗木門哪裡擋得住小人。

所以,夜晚獨居在平日無人敢接近的黑城堡,反而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但盡管如此,心美還是有點擔心白天會在烙餅攤被流氓騷擾,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畢竟自己年輕,又單身,通常是地痞流氓的首選物件。

但意外的是,對她的騷擾一直沒有發生。

她倒是經常看到一些穿得花花綠綠,留著光頭或梳著彩色小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家夥會無故攔著挎著小籃買東西的小姑娘身前,嘻笑涎臉,伸手調戲,想討得幾分便宜。

結局通常有三。一是小姑娘力大無比,會一點拳腳功夫,施展幾下後,地痞們知道討不到多少便宜,罵咧著走開;二是小姑娘的父兄在附近,聞聲奔來,地痞們一鬨而散;三是小姑娘被哭喊著拖走,路上行人們視若無睹,地痞們得意洋洋。

當她第一次見到小姑娘就要被拖走時,正欲挺身而出,卻被烙餅大嬸急忙攔住。

“別去,姑娘。萬一你惹急了他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她不聽,又欲沖出,烙餅大嬸整個人就攔到了她面前,“姑娘,聽我說,你要是沖出去,非但救不了她還會把自己搭進去。這座城沒人管,誰的力氣大誰就能在這裡生存,殺人的事每天都在發生,你死了也是白死。”

她聞言收住了腳步。

是啊,以她現在的能耐,非但救不了那小姑娘,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這座無主之城,殺人是不償命的。

如果她還是以前的那個頂級劍手,才有救人的資格。

眼睜睜地看著小姑娘痛苦哭喊著被拖走以後,她對自己的軟弱感到難過,卻又無可奈何。

她已經失去從前的使劍能力,非但沒有使劍的力道,劍招也忘得一幹二淨。現在的她手無縛雞之力,任何人都可以對她施暴、弒殺、強.奸等惡行。

再也沒有人保護她,她也沒有顯赫的身份,更沒有各種異能。在這裡,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扔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

而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專長的人在這裡生存是何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