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炎風拂過, 帶著幾分躁熱與炙烈。

她懷疑地看著他,思忖了一會兒才道:“真的假的?你的條件?”

她對方友恆這個曾奪得王位的攝影師有些敬而遠之,這是一個攻於心計,心狠手辣,還有點不擇手段的男人。

“當然是有條件的。”他貌似漫不經心地道,“但到了時間我才會告訴你。”

“那我不學了。”

“學不學隨你,但別怪我沒提醒你,如今可不是三年前的那片大陸,部落、王城之間的暗戰不斷, 實力稍強一點的王國不斷遠徵,吞併部落、王城,戰火連連, 尋常男子都難以生存,何況你一個弱女子了。”

“不用你操心, 弱女子也有弱女子的生存之道。”

“好,有志氣。”

方友恆轉身便走, 壓根沒再進行任何勸說,很快便消失在不遠處的樹林中。

她感覺自己拒絕了一個很好的提升機會,或者說,逆襲機會。

她本有機會證明自己也是有能耐的,即使沒有女王的美貌與劍術, 也能夠成為絕代劍手或者能讓別人刮目相看的女能人什麼的。

可是她不想讓自己受到太多的束縛,更不願自己在夜半時分想起與他的交換條件而惶惶難以入睡。

她或許會永遠平凡,或許會永無出頭之日, 但至少她能每一天都過得很輕松,哪怕只是心態上的輕松也好。

說白了,她這種人就是傻。

但她自己並不介意,傻就傻吧。

午夜,她正躲在離黑城堡不遠的一個石洞酣睡,忽然被一個重重巴掌拍醒,全身一震,幾乎是從草堆上跳起來,“誰?”

“起來!”一道沉穩至極的渾厚男子聲音飄入她的耳際。

黑暗裡,她懷疑地問道:“方友恆?”

“是。出來。”

她貓著身出了石洞,一不留神,腦袋撞在了洞口,撫著頭,痛呼罵咧,“方友恆,你深更半夜不睡覺,找我幹什麼?”

卻沒有聲音搭理她。

“方友恆?”她狐疑地又嚷了一下,完全出了石洞,左顧右看,最後在山頭看到了背對著她的那道黑色勁裝身影,手持一柄鋒利的鐵劍,略嫌冰冷的夜風裡,居然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

她撲哧笑出聲,“方友恆,你以為你是在拍武俠片嗎?”

“少廢話!”

她眼前一花,只見一柄長長的利劍飛了過來,條件反射似的,立刻接住。

一根粗壯的樹枝猛地刺了過來,帶著淩厲風聲,她立即揚劍,狠狠反擊過去,不料那樹枝轉瞬化為無數道光影……

她心中一驚,猛地後退,手腕卻一麻,利劍脫手而出,當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你知道你現在缺的是什麼嗎?或許你仍記得些許劍招,但是你的氣力不足,說通俗點,就是真氣不足。若真氣不足,再好的劍招在你手上都形同虛設。”

方友恆手中把玩著那根粗壯樹枝,悠悠地道:“但我不打算教你太多,以防你是一隻白眼狼,將來會反咬我一口。但看在我們是這片大陸上唯二來自現代的人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一二,可也僅止於此了。”

“那就多謝了。”她毫不客氣地應道。

既然他願意無條件地教,她自是樂意學習。

“現在,隨我爬懸崖。”方友恆扔掉樹枝,淡笑道,語氣就像“我們現在去遊樂場”一樣輕松。

“啊?”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誰知他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她捉到了懸崖頂上,厲聲道:“現在,你給我從這裡爬下去。”

月光下,光禿禿的崖壁看起來陡峭險峻,危峰兀立,壁立千仞,突兀的石塊一塊塊地疊加著,但彼此間縫隙極小,根本沒有踩踏的可能。

洶湧澎湃的海水在崖底拍打著,一陣又一陣向上湧起,擊拍著堅銳的崖石,嘩嘩嘩,就像野獸一樣發出巨大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