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諾爾的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眼神沉沉,用幾近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姐姐,我真不希望你如此能幹。”

“如今薇安女王一劍成名,轟動了整個卡伊澤爾大陸,森暗之國的莫爾王覺得頗有危機感,剛遞來訊息,希望能獲得您的全力支援。”

裴諾爾緩緩露出一抹陰沉的笑,“你告訴他,他若有本事,就自己保住位置,我是不會出任何力。如果他沒本事,我會另尋人取代他。”

“是。”

黑衣侍衛領命而去。

偌大的宮室裡只餘他一人。這是他曾經做王太子時的起居室,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聲音,只有壁爐裡的火光發出的嗞嗞聲微妙作響。

昨晚他又夢見了姐姐,夢見他們仍像從前一樣在起居室裡嬉笑打鬧。

他微閉著雙眼,彷彿又回到了舊日時光。

很久以前,她整日纏著他,只要他一回來,必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惹得其他侍女紛紛側目,再這樣下去,她必會成為所有侍女的眼中釘。

“姐姐,我希望我們是一輩子的姐弟,永遠這樣子,好嗎?”他曾這樣對她說,希望她能暫時消停一會兒。

結果,正在為他倒水的她的手指被滾熱的水燙到。

他又急又心疼,不顧一切抓住她的手指放進嘴裡溫柔吸吮。

她害羞地凝視著他,眼神裡有種奇異的柔情光芒,剎那幾乎將他的心防攻破。

他慌亂地取出她的手指,冷言冷語後轉身離去。

她不知道的是,他之後立刻找了兩個美女來洩火。

與美女們瘋狂滾床單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全是她被他吮住手指時情潮暗湧的動人神情,讓他狂野得無法自控,直到把兩個美女折騰得痛哭求饒,全都下不了床才罷休。

“姐姐,你這次太不聽話了,居然把我送你的鑽戒退還給我,還與英諾森王糾纏不休。”

他凝望著落地窗外紛揚的雪花,低低道,“我該怎樣罰你才好呢。”

寬大的金色房門被輕輕敲響,隨後傳來心腹隨從阿爾傑的沉穩聲音:“陛下,王後殿下剛被查出有孕。”

“哦?”隔著房門,他漫不經心地問道:“幾個月了?”

“兩個月。”

他猛地揚聲大笑起來,笑聲渾厚悅耳,“好,好好打賞,將最近剛送入宮的最名貴滋補品給她送過去。”

小王後有孕成為希達爾斯皇族近期的大事,所有達官貴人家的女眷紛紛送禮祝賀,還有高階別的貴夫人與貴女遞帖求見,想要親自問安,使原本因毀容而氣焰覆滅的小王後一時風頭無倆。

奧美黛冷笑著聽完侍女的稟報,開啟一隻精巧銀色鳥籠的籠門,抓住正啾啾鳴叫的白色小鳥,將一張小字條綁在它的小腿,“去,通知亞瑟,可以行動了!”

白色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快飛向了窗外,穿過花園,飛過了小樹林,繞過了龐大噴泉池,就要飛出皇宮高高的深黑色高牆時,怦的一聲響,一枚堅硬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小鳥的身體,還有一枚小石子打中了小鳥的頭,速度太快,小鳥甚至來不及叫一聲,便如倒栽蔥一般墜落下來,落在了一張布滿厚繭的粗厚手掌上。

半個月後,路面積雪初融為硬邦邦的濕滑冷冰,使得整座希達爾斯主城又冷又潮,到了半夜更是冷得出奇,連巡夜的衛兵們都恨不能裹著大暖被在街上行走。

天就快亮了,巡夜的衛兵們紛紛打起了哈欠,就要與下一隊巡衛交接了,難免會有所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