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國君,我的後背怎麼突然這麼癢?”小王後一邊抓撓一邊哭喪著臉。

她從後背一直撓到了前胸,可仍然越撓越癢,竟連皮都抓破了,一層一層的皮翻起,長長的指甲上染上血紅點點。

國君拾起地毯上的黑色衣袍,往身上隨意一披,厲聲命令:“來人,傳禦醫!”

“國君,救我!”小王後發出尖銳的哭聲,她的臉開始癢了起來,控制不住地又開始抓臉。

“好癢啊,真的好癢啊……”

小王後不停地抓自己的臉,鬼哭狼號般,痛哭不止。

“好癢,好癢,太癢了……”

“國君救命!”

待禦醫和醫女以及一幫侍女們匆匆而入時,驚恐發現小王後的臉已被抓得血淋淋,後背與前胸更是慘不忍睹。

小王後的指甲原本就修剪得又尖又長,現在便成了最可怕的兇器,如一柄銳利的刀子般,將柔嫩的面板颳得鮮血直流,觸目驚心。

眾人的驚呼聲在房內響起……

兩日後,奧美黛王妃跪在莊嚴肅穆的大殿裡,滿臉冷笑。

小王後已經毀容,即使用最好的藥物,也在臉龐和身體留下了不可隱去的紅色疤痕,不光是刮痕,還有藥物發揮效用後留下的印痕。

這種奇癢無比的藥是她委託孃家兄弟用極昂貴的代價向一個行遊四方的巫師買來的,然後被她用威脅利誘的辦法威逼小王後的一個侍女灑入小王後常穿的一件長裙裡。

“是我做的。”奧美黛突然放聲痛哭,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她邊哭邊道:“當初王後殿下為奪我的寵,使我出盡洋相,淪為希達爾斯的笑柄。我為什麼不能為我的尊嚴、我的家族榮譽複仇反擊。首相大人送我黃金和珠寶又如何,也換不回我們的聲譽。”

更何況他們家族也不差這點錢。

奧美黛的父親安德魯痛心疾首,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在了水晶地磚上,“陛下,全是老臣教女無方,請陛下放過小女,只管懲罰老臣吧。”

自臭屁事件後,國君再也未與奧美黛親密過,奧美黛家族的損失極大,雖又送來一個嫡女想奪回君王寵愛,可畢竟差在時間上,奧美黛與君王是自小青梅竹馬長大,感情非同一般,這個新來的嫡女王妃想佔據君王的心絕非易事,不過一月去她的寢宮幾次而已,耶加家族只能眼看著小王後在後宮獨大。

“不關我父親的事,”奧美黛淚流不止,泣不成聲道“我一想到國君再也不可能如以前那般愛我,就痛不欲生,再也不想在這世上活下去,請國君賜我死罪。”

安德魯的聲音則越來哀傷,“請國君明鑒,小女也實乃受害者。”

華美幽深的大殿一片死寂,十來分鐘後,年輕俊美的國君緩緩看向坐在下首的紫袍首相,“泰溫柏大人怎麼看?”

泰溫柏長嘆一聲,從軟座上站起,向國君行禮道:“說起來,其實是王後殿下有錯在先,我雖為她的父親,可也不能縱容包庇她的錯誤。”

這是首相第一次承認上次奧美黛事件是由王後親手造成,安德魯低著頭,神色變幻莫測,眼底一閃而過一抹精光。

“在這裡,我想向國君陛下、安德魯大人及奧美黛王妃請罪,同時請陛下一同降罪王後殿下。”泰溫柏滿臉愧色,眼神極為誠摯,“此次真正教女無方的是臣下。”

史伯夫事件使奧爾曼家族與耶加家族的關系本就極為緊張,現下如果再鬧翻,將會使兩大家族損傷極大,那麼從中得利的會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王權將會進一步鞏固,這個年輕國君將會收回更多的實權。

國君靜靜注視他們良久,忽然一笑,“看到你們兩大家族能有冰釋前嫌的機會,我很欣慰。王後既然有錯在先,那麼也不能怪奧美黛下手在後,奧美黛此次便無須承擔任何罪責,但奧美黛既造成王後容顏受損,於情於理需給王後所在的巴奈特家族一些補償。

“這樣吧,將耶加家族所擁有的既達王城的三年賦稅的一半給予巴奈特家族,作為回報,巴奈特家族則需要將家族所屬在希達爾斯主城的一半房産贈給耶加家族,你們覺得如何?”

既達王城是希達爾斯最富裕的附屬城之一,賦稅自是豐厚得驚,泰溫柏的臉上露出隱約的笑意。

而希達爾斯主城的房産也極是珍貴,由於城內土地所限,現在新的民宅用地不再獲批,原有的豪宅、大屋等也顯得尤為珍貴,安德魯的眼底冒出的精光則更甚。

“陛下英明,下臣無意見。”泰溫柏恭敬道。

“老臣也無意見。”安德魯行禮回道。

伏跪在地的奧美黛面無表情。她能否複仇成功,殺掉小王後真正出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能否此次獲利。她的個人情緒比那螻蟻還要微不足道。

同樣,小王後也會遭此命運,就算被毀容,其父為她討回的所謂公道不過是最符合家族利益的“公道”。

小王後就算再氣,也不敢再動自己,為了幾大家族的利益平衡,其家族還不得不護著她這個毀容兇手,不會讓她再出一點事。

所以小王後毀容,毀了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