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生蹙了蹙眉頭,似是終於妥協,輕吻了一下希達兒的臉龐,“別聊得太晚。”說完匆匆離去。

當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希達兒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冷笑,眼神更是冰冷得令人心悸。

她見狀忍不住問道:“那個雪兒側妃很受寵?”

“她最好一直受寵,”希達兒似是不在意,轉過身對她說道,“來,跟我來,去我的起居室。”

穿過縱深交錯的石徹走廊,繞過兩個彎角,她們並肩來到走廊頂端的圓形雕紋大門前。

推開大門,可以看到希達兒的起居室並不大,但極奢華美麗,一桌一椅都是用上好的紅木製成,窗簾的棉布極軟極細膩,鋪在地上的米色地毯竟是純天鵝絨,柔軟而舒適得驚人。

高雅銀色壁爐裡的火已經生起,室內一片溫暖。窗外的秋涼與她們似是毫無關系。

她在與希達兒起居室相連的浴室裡洗了個澡,穿了一條白色簡單款式長裙走了出來。

原本希達兒遞給她的是一條精美的鑲著珍珠的漂亮長裙,但被她拒絕了,她另選了一條最簡單的長裙。但盡管是最簡單的白裙,穿在她身上依然散發出超塵脫俗、清麗絕倫的氣質。

希達兒嘖嘖起來,“要是希達爾斯的新任君王再次看到你,必會再次被你迷住。”

她詫異地看了希達兒一眼,難道希達兒是真對裴諾爾再沒有任何感覺了嗎?居然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已經見過了,然後,他娶了他們首相的女兒。”她回答道。

“哦?”希達兒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愉悅,有些刻薄地道,“那你也沒有多少損失,反正出身寒微的他本就不可能娶你。從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凡是非正統出身,或非生於高貴古老血統的家族,在他們眼裡都是“寒微”。

“今晚我是在哪裡睡覺?這裡嗎?”她未在意希達兒的態度,而是轉過了這個話題。

“你可以睡在對面的客間,”希達兒坐在安樂椅上,拿起一杯冒熱氣的紅茶,“要過來吃點東西嗎?”

她坐在她的對面,拿起一塊奶油松餅就往嘴裡送。

希達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悠悠地道:“若非當年你附身於我,我略教了你一下,你現在的吃相還要難看。”

“哦,那就多謝你了。”

“不客氣。”

起居室的門這時被輕輕敲響,希達兒懶洋洋地問:“什麼事?”

“稟殿下,雪兒側妃的情況十分危急,您需要過去看一下嗎?”一個怯生生的侍女聲音低低傳來。

“不去,她死了最好。”

門外聲音完全消失後,她對希達兒淡笑道:“你可真是鐵石心腸。”

“那又如何?雪兒側妃,還有範德生,都是我最討厭的人,我當然會這麼對他們。”希達兒放下紅茶,往壁爐裡的火裡扔了一塊銀絲香炭,“雪兒側妃是去年才迎進來的,最是溫柔小意,極討範德生歡心,很快就懷上身孕,真不知現在生出個什麼精怪來。”

她突然想上一世曾做過的一個可怕的夢,不禁悚然一驚。

“想起來了吧?”希達兒微笑著看著她突變的臉色,“我直到現在都慶幸沒有懷上範德生的孩子,不過我一直對他很冷淡是真的。哪怕我們同睡一張床上,也極少做愛。”

她感到有些尷尬,問道:“是範德生強娶了你?”

“沒錯。當我回到自己的身體以後,他不知是如何得到的訊息,很快便從裴諾爾的手中要到了我,代價是三座金礦、四座銀礦、五座鐵礦和六座銅礦。怎麼樣,沒想到我是這麼值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