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飛鳥盔甲衛兵都以這只龐大的藍色飛鳥為中心向四面散開,環繞著它,形成一個弧形,向著太陽的方向急速飛去,無數雙翅膀伸長展開時,猶如密密麻麻陰影,再次遮蔽大半海上天空。

心美心底忽然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有失落,有遺憾,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解脫。

“殿下!”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身穿玫瑰紅禮服的長發少女朝她飛快地直奔而來。

她喘著氣,眼裡蘊著淚水,邊哭邊笑,“殿下,我終於找到你了!”

“娜塔妮亞,你的氣色還不錯,離開皇宮時還順利嗎?”心美微笑著看向她。

娜塔妮亞的一雙眼睛哭得紅腫,“還好,一切還順利。”

她正要安慰她幾句時,一道柔和聲音出現在她身後,“向薇安女王殿下問好。”

她詫異地轉過身。

陽光下,一位面容清秀的白衣侍女正含笑地看著她,恭敬道,“我們的海伊瑟爾大人今日外出巡視,聽聞女王回國,就順便把她一起帶來了。”

循著白衣侍女的目光,她這才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金色沙難上竟站著一大隊白衣侍女與騎著雪白高頭大馬的盔甲護衛。

白衣侍女們全微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環繞著一輛純白華麗寬闊的八輪馬車,盔甲護衛們則列出一排排極嚴謹的隊型,以銅牆鐵壁般的防衛方式,將那輛八輪馬車嚴密地簇擁著。

從車視窗可以看見一個銀藍長發美男的白衣身影,日光流轉照映在他的長發,散發出一種似藍非銀的奇異光澤。

海伊瑟爾……便是卡特蘭女王的那個俊美非凡的親弟弟,也是她之前在森林月光下遇見的那個海族精靈首領,卡特蘭的第一執政官。

但他們之前沒有在晚宴上打交道,哪來的交情?

按照卡特蘭皇室的禮儀規則,小王國的主人若不主動與大國的皇族成員打道的話,該國皇族成員是不會主動與其說話的。

她想了想,抿嘴一笑,便對白衣侍女點點頭,大方而優雅地朝純白八輪馬車的方向走去。

當她走近時,圍繞在馬車旁的白衣侍女和盔甲護衛自動分開,讓出一條小道,讓她順利走到馬車車窗前。

“向海伊瑟爾大人問好,昨晚沒有與您說話,實在是失禮了。”初晨的陽光映在她的眼睛裡,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異樣美麗。

他微笑起來,銀藍色眼瞳的星輝閃爍,猶如朝升的太陽那般炫麗光彩,讓四周的侍女及護衛們不禁屏住了呼吸。

“殿下無須介懷,”他側臉看向她,日光溫柔的光線照在他精緻優美的下巴線條,聲音透出一股極溫暖的柔和氣息,彷彿能把最堅硬的心融化,“若非礙於卡特蘭的皇族規則,我早已向殿下問好。”

她的眼睛裡流露出真誠的笑意,“此次還要感謝大人相助,否則娜塔妮亞還不一定能如此順利地隨我們離開。”

“若是感謝大可不必,”他的語氣依然極具親和力,就像一個親切的鄰家哥哥,“因為在我看來,您的情人並無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必要,只是為了與您說上話,我才把她帶了出來。”

他輕柔地說著,彷彿只是在閑話家常,拿走一條人命就如同吃飯睡覺那樣簡單。

她震驚地盯住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對她微笑著,銀藍色眼瞳裡流淌著溫柔的光芒,就像暗夜裡的最具誘惑力的光芒。

她回過神,不禁冷笑,說道:“她是否適合存在於世上,就不勞大人你操心了。”

這時身側傳來一聲厲喝,“放肆!既便一國女王也不可對我們大人無禮!”

一個高大魁梧的護衛猛地將一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過來,抵住了她的脖子。

她嘴角的冷嘲意味更濃,絲毫不懼脖子上這柄利劍。

他依然微笑著,聲音柔和無比,“費伊邁,不可驚嚇了薇安女王。”

那柄殺氣騰騰的銳利長劍瞬間收了回去,只是那名叫費伊邁的高大魁梧護衛臉上仍然氣憤難平。

她臉上的冷笑濃鬱,她還真不怕這個海伊瑟爾大人,也不怕這個護衛和這柄劍,她一個堂堂的女王,他們敢在這裡對她怎麼樣,不過是唱雙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