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生下來就不詳

倪煙南覺得有些好笑，艾谷在一本正經地關心他，他卻還有心情和她嬉皮笑臉的：“哪能啊？你覺得外頭有誰在我手下，能過三招的？”

“那你這是被誰打的？”

見她急得眼角濕濕的，倪煙南心頭狠狠震了震，再也笑不出來，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你告訴我，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艾谷定住了視線，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她的目光複雜得讓他抓心撓肺地難受，滿懷期待中，艾谷總算說話了：“……不認識。”

倪煙南有些失望地松開了她的手，無所謂地說了句：“我爸打的。”

望著他表面無所謂，其實眼神深處流露著淡淡憂愁的模樣，艾谷心裡難受極了：“疼嗎？”

倪煙南往那水泥花壇上一坐，看著漸漸暗淡下去的天空，淡聲說：“我已經習慣了。”

他回過頭看著艾谷，沉聲：“剛出生，我的眼角就有一顆紫色的淚痣，世人都說這是大不幸，克家族………

本身爸爸入贅倪家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恥笑，和媽媽的感情也在外人的指指點點中慢慢消磨殆盡，再加上不祥的我，爸爸從小就對我喜歡不起來。這些年更是，我長大了，和爸爸沒有半分相像，他更是懷疑我媽對不起他。”

這些事，艾谷也聽倪煙南說起過，可此時聽到生前的他說起，竟然又是另一番感受。

慕容楚不過是利用了毛風珏和倪想容的泡沫塑膠愛情而已，所以倪家才會一擊就垮，還害得倪煙南死在了親生父親手裡。

望著他無所謂卻略帶孤獨的眼神，艾谷說：“煙南，你會恨你爸爸嗎？”

“不恨。”他淡淡地笑了：“不管他對我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恨他，因為他是我爸。”

如果他恨毛風珏，毛風珏哪能動他一下。

是啊，他死後，哪怕經歷了淩遲和火燒，可提到毛風珏時，他只說了討厭毛風珏不信任倪想容，可他並不恨毛風珏。

艾谷還未說話，就聽到倪煙南又說：“不過，我媽恨他，他每打我一次，我媽就恨他多了幾分，都是因為我，導致他們二人關系不好。”

艾谷急忙說：“不是的，這和你沒關系，並不是你的問題。”

倪煙南無所謂地笑了笑，有些嘲弄地說：“人和人都不一定能夠長相廝守，相愛一生，你方才說人鬼可以殊途同歸，你怎麼想的？”

話題不經意間又回到剛才的點上。

艾谷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不一定要長相廝守，才算是殊途同歸，自從愛上後，彼此心裡都只有對方，就是最好的同歸。”

倪煙南身體僵了僵，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意味不明地說：“寶貝的爸爸，是……？”

“不是！”艾谷猛地回頭：“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在說我的看法，並沒有其他暗藏的意思。”

“是嗎……”他呢喃了一聲，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怔怔地看著她：“他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你和孩子需要人照顧，如果我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