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趕忙蹲下身去檢視情況,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魂魄被吸了,他是……小谷的弟弟?看著有幾分像。”

“不會這麼巧合魂魄被吸,肯定是慕容淩桑幹的,現在怎麼辦?”岑涵問。

林斐想了想:“抬去車上,算倪煙南欠了我們一個人情。”

岑涵也覺得不能把屍體留在路邊,便幫扶著,兩人快速將艾斯佑的屍體抬去了車上。

倪煙南幾乎是一路風雨無阻地沖去了馬家,尋著記憶中慕容淩桑的氣息,穿過重重障礙物,終於在祠堂找到了慕容淩桑。

慕容淩桑跪在那陰陽八卦圖上,低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屍體上。

而那具已經沒了體溫的屍體,就是艾谷。

倪煙南握緊了拳頭,竟然沒勇氣再往前邁一步,看來林斐說的是真的,他心中那一絲僥幸,在現在消失殆盡。

慕容淩桑的聲音說不出的黯然:“你來了……”

倪煙南不說話,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那麼慕容淩桑已經死了千萬遍。

慕容淩桑仰頭含淚笑了,笑得好不悽慘,那肩膀劇烈抽動,臉部肌肉都皺在了一起,他抿唇沉聲:

“她到死也不肯示弱,就算知道自己會死,她也喜歡你,你說你到底哪裡好了?她為什麼偏偏就是這麼喜歡你呢?呵呵……”

慕容淩桑的話很輕很淡,像是在自言自語般,他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緩緩轉過身,看著倪煙南。

倪煙南眼底一片冰冷,下一秒他真的會不顧一切跟這混蛋拼命!

只可惜,未等他動手,慕容淩桑就拔出了手中匕首的刀鞘,將那鋒利無比的匕首抵在心髒處。

他笑了,笑得沒心沒肺,嘶吼了一聲:“你知道嗎?我這顆心,好疼……疼到我已經感覺不到它在跳動了,我渾身上下早已千瘡百孔,我對不起小谷,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慕容家。”

他每說一句話,聲音就提高一些,手中匕首不斷地顫抖,胸口的衣料已經被割破,瓷白的肌膚滲出了絲絲血跡。

“我不要活了……我真的活得好累,二十年了,快樂的日子,真的屈指可數,但是倪煙南,我不會死在你的手裡。”

他突然斂住臉上癲狂的笑,咬牙將匕首刺進了胸膛。

就在這時,倪煙南突然動了,那身影無比詭異地來到慕容淩桑面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匕首。

慕容淩桑大吃一驚,未來得及有任何思考,倪煙南手裡的匕首便插在了他的肝上,緊接著一下拔了出來,將他身上可以插的器官接二連三插了進去。

一個也不放過。

最後,匕首沒入了他的心髒。

倪煙南猩紅的眸子盡是恨意,聲音冷到了極點:“想自行了斷?妄想!之前的是替倪家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插的,最後一刀,是替小谷和斯佑還有筠憲。”

慕容淩桑瞪大了眼,頭顱靠在倪煙南身上,已經沒了一絲絲力氣,那鮮血從鼻腔裡滲了出來,染紅了倪煙南的半邊衣服。

倪煙南目無焦距,兩“人”就那樣沉默地站在陰陽八卦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