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和醫生推著裴景哲匆匆從手術室出來,秦昭然也彎下腰去扶,焦急問:“怎麼樣?景哲怎麼樣?”

吳陽面帶疲倦,卻難掩有笑意:“手術出奇的成功,觀察幾天,不出意外,一個星期差不多可以醒過來。”

待一群人推著裴景哲離開了手術室,艾谷突然頓住了腳步,心髒猛然一陣抽痛。

像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心頭炸開,她捂著心髒,疼得眉頭緊皺在了一起。

想要往前邁一步,腳下卻彷彿有千斤墜,有什麼力量似乎一直拽著她,讓她往手術室走。

艾谷迷惘地回頭看過去,那半掩的手術室門背後漆黑一片,像一個漩渦,讓她忍不住,魔怔地走了過去。

總覺得裡面有什麼在等著自己……

艾谷捂著胸口,盡可能快地跑了過去,推門而入,入眼的便是那手術臺。

只一眼,她就呆愣在了原地,回神時幾乎想也不想就撲了過去。

“煙南……你怎麼了?煙南!”她使勁搖著手術臺上的他,他就那樣躺在上面,緊緊地磕著眼,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明明一個小時前還在病房裡霸道地強吻她的,怎麼會突然躺在這裡?

腦子裡一晃而過他說過的話,不會讓裴景哲有機會為了她犧牲,難道……?!

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無論怎麼喊他,他依舊緊緊磕著眼。

艾谷半跪在地上,抱著他冰涼刺骨的身體,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做事為什麼總是這麼我行我素,這就是你的喜歡嗎?這就是你倪煙南的喜歡嗎?你把我推得遠遠的,你有為我想過嗎?你這個混蛋!”

聲音漸漸染上了哭腔,心裡無比難受,這種彷彿快要失去最心愛的東西的感覺,再一次席捲心頭。

難怪裴景哲的手術這麼成功,有他在,當然成功了。

本就被固陽符水所傷,這種危機時刻,竟然還一聲不響地跑來替裴景哲度過危險期,混蛋……簡直是個混蛋。

“倪煙南,我上輩子欠了你是不是,這輩子命運才會安排你到我身邊,這樣一次次地蹂躪我的心。”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漸漸浸濕了他的衣服,抱住他身體的手臂更是用了力道,彷彿只有將他抱緊,他才不會消失一樣。

“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生氣了,那天晚上,不管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只要你醒過來,所有的不愉快都一筆勾銷,好不好?”

她趴在他的身上,像個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

腰上突然一重,戲謔的聲音自頭的,我沒逼你。”

艾谷身子怔了一下,趕忙抬頭看去,正巧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深棕色瞳孔。

“你混蛋!你竟然騙我?!”

艾谷一把將他推開,正欲起身,他卻一個拉扯,將她準確無誤地帶入懷中,下頜抵住她的肩窩,輕聲說:“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艾谷推了推他,不願意讓他抱著。

他悶哼了一聲:“我現在沒力氣抱緊你,小谷,別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