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出聲催促他,就怕他本來就畫不好,一催促就更畫不好了。

畢竟,又有幾個男生,會畫眉的?

然,倪煙南確實不是絕大多數男生那樣的。

艾谷在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不得不說,整張臉,就那兩條眉毛最醒目,感覺為她增添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有的東西啊,說不清楚哪裡好,可就是莫名讓人喜歡的緊。

倪煙南畫的眉,就是這種感覺。

她越來越好奇倪煙南生前到底是幹嘛的了,打得了壞人,畫得了眉毛,還下得了廚房。

但是,倪煙南不說,她也不會多問。

他生前的事情啊,他自己都很忌諱再提起。

看出了她很喜歡,他咳了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只聽見他說:“我畫的眉啊,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你要是真不喜歡,那我就勉為其難收回剛才的話。”

“哎哎哎~別這樣,我沒說不喜歡!”艾谷趕忙笑臉相迎。

倪煙南眉頭輕挑:“是嗎?”

“當然是。”她笑得一臉狗腿,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整個往他身上黏,並討好地說:“我是怕,老公勞累。”

老公?

一早上喊了他兩次老公,某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手一動將她從身上扒下來。

“叫老公可以,抽個空履行妻子義務。”說著,他轉身走開,笑意直達眼底。

艾谷嘴角抽了抽。

講真,倪煙南雖然大了她一百多歲,可是,他看起來就一個十九歲的美少年,喊他老公自己聽著都怪別扭的。

不過,她就是喜歡這麼喊。

她幾步跑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精瘦的身子,死皮賴臉地說:“所以,老婆現在要出門上班了,老公你有何打算?”

“想讓我陪你去?嗯?”他微微側目看著一臉狗腿的她。

艾谷趕緊點了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

她就是想無時無刻和他膩歪在一起。

倪煙南將她的手扒開,低聲說:“今天不行,你得自己去上班。順便把淩桑號碼發給我,我找他有點事。”

艾谷心情瞬間跌入谷底,翻了個白眼看向他:“不是說,疑人不用?”

“…………”倪煙南蔑了她一眼,沉聲說:“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艾谷覺得心有些痛,這話分明是他自己說的,這會兒竟然說她笨?!

她鬧情緒了,將淩桑的聯系方式塞他手機裡,便匆匆出了門。

車內,艾谷還在想倪煙南說她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呢,他就是嫌棄她笨。

哼哼,再笨也是他老婆,不存在和離或喪偶。

正想著,一則報導傳入耳裡。

“xx月xx日清晨,a區笙櫟樓公寓下公園人工湖畔埋屍案已進入尾聲,警方已捕獲變態殺人犯,詳情請聽如下報導…………”

那個被分屍埋在湖畔邊樹根下的花季女孩沉冤得雪了,艾谷不禁會心一笑。

這些多虧了有倪煙南呢。

冒著破壞陰陽秩序的風險,也要還女孩一個公道。

世間有太多枉死之人,從來沒有公平可言,一切都是命,而倪煙南卻無形中改變了那名罪犯的命運。

但願這件事不會驚動陰間,要不然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