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暈過去一次,助手覺得這是新人,人之常情。

暈過去兩次,助手覺得這妹子不太適合做這行,膽兒太小。

幾分鐘後,芊默又醒了,醒了再次晃悠著過來,看一次暈一次,醒一次過來一次,最後助手看芊默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這種情況他從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妹子...夠狠的啊!

暈過去的不是沒有,看到害怕的也很多,但是怕到暈倒還能堅持看,一次次的撐著,就這麼一位,壯士啊!

解剖進行了快三個小時,芊默暈過去無數次,最後徹底暈死過去了,醒過來發現於一諾已經結束了。

屍體已經被縫合了,於一諾切的時候認真,縫得時候更是仔細,完全沒有敷衍,認真對待,最後將整理妥當的屍體裝好。

家屬裡,母親已經哭暈過去了,丈夫幾次掏出手機想要拍,都被助手製止了——芊默看不到血情緒已經緩和許多,她注意到這個丈夫對妻子的死亡是如此冷漠,若不是現在“慢腳”直播還沒起來,她嚴重懷疑這貨會拿著手機開直播。

老鐵雙擊六六六,有人刷穿雲箭嗎?哪位老鐵來個穿雲箭,我給老鐵們直播解剖屍體現場!

而公公則是不見蹤跡,芊默問助手才知道,這個公公在於一諾認真縫合屍體時不斷追問於一諾,到底是什麼死因啊,醫院得賠多少啊。

於一諾不搭理他,他就嫌棄於一諾縫合時間比解剖時間還長,然後...

被諾諾攆出去了。

每一個屍體都是法醫的老師,對屍體的尊重是每一個法醫的基本素質,這黑心公公覺得給死人縫合的那麼認真是浪費時間,畢竟賠錢完事就要火化,處理的再好有什麼用?

但諾諾不那麼認為,每一位法醫都不那麼認為。手拿刀是與死者對話的過程,屍語者的稱呼不是白來的。

在諾諾看來,跟死者“交流”比跟活著喘氣的極品溝通要容易得多。

這公公越是追問諾諾越是不說,法醫鑑定結論關乎著最後賠償多少,不止是死者的極品婆家關心結果,醫院的人也同樣在乎。

諾諾出了解剖室,摘下口罩,帶著芊默洗手,芊默注意到諾諾洗了很多次手,這大概也是這個職業的職業病。

“你的狀況比我想的還要嚴重。”諾諾客觀地對芊默說道。

芊默苦笑,她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放假就過來,我多給你找些素材,儘快適應。”諾諾仗義道。

芊默點頭,她不信自己這毛病治不好,她一定要把暈血治好。

“你看出什麼了?”諾諾問芊默,出了解剖室她又變成芊默熟悉的那個狀態,沒了霸氣和權威感,慵懶迷人。

“我個人一點不成熟的看法,不作為證據,只是我個人的直覺...我覺得可以調查下死者丈夫有沒有給死者買過保險,受益人是不是死者丈夫,以及除了醫療事故和死者自身疾病造成的死亡原因之外,有沒有謀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