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螓古派曾送給玄天宗一隻淨水瓶作為兩派交好之禮,聽聞以此淨水瓶收集的露水乃是煉丹的絕佳材料,孟一一雖然修煉不行但在藥理煉丹方面的造詣卻是不錯,只是礙於自身修為所以一直沒有大作為。

自幼跟在沐胤身邊學習煉丹製藥的孟一一對那淨水瓶十分好奇,偷偷去看,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將其打碎,而當初看管淨水瓶的弟子正是玄陌。

知道自己闖禍的孟一一站在一旁大哭,玄陌雖然是大弟子,可是兩派交好之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毀這等大事讓沒有什麼處事經驗的小玄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當兩人不知如何做的時候,眾長老被孟一一的哭聲給吸引了過來,掌教看見地上的碎片頓時氣上心來,罰了每人十鞭,並且禁閉藏書閣一個月,期間不僅要抄寫玄天宗宗規百遍,還要日日在祖師爺的畫像前跪足三個時辰靜思已過。

那時沐胤正好去極西之地尋一味藥,不在玄天宗,沒人護著孟一一,知道沒人護著的孟一一跪在大殿上,想著自己即將開花的屁股哭的更是大聲。

厲柯掌管刑罰,他拿了戒鞭正要動手跪在一旁的玄陌卻向前跪爬幾步,向在場的掌教和一眾長老請罪。

“師尊,各位長老,玄陌身為掌教的親傳弟子,玄天宗的大師兄沒有照顧好同宗師妹已是大錯,沒有看守好淨水瓶更是錯上加錯,今日之事錯不在一一師妹,皆在玄陌一人,懇請師尊和一眾長老看在一一師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饒了一一師妹這次”

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的孟一一哭的打嗝,她轉頭看向這位素來嚴守宗規的大師兄,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整個玄天宗除了她師傅,誰都不喜歡她孟一一,長老覺得栽培她純粹浪費精力,內門弟子瞧不起她,努力修煉的外門弟子嫉妒她,最關鍵的是她自己不爭氣,除了吃什麼都做不好。

玄陌和孟一一一樣,一進門就被璘元掌教選為接班人,不同的是,玄陌天賦極高,修煉又刻苦,在掌教的悉心栽培下,短短几年實力便在同輩中遙遙領先,原本輕視玄陌的一些內門弟子也被玄陌的能力折服,是以掌教一直對這個弟子很是看重,如今見他說出這等偏袒之言,不禁皺起眉頭,身上威勢更是展露無遺,嚇得孟一一直往玄陌身後躲。

“混賬,簡直就是混賬,一句年幼不懂事難道就能為她的過錯開脫嗎,此淨水瓶乃是我玄天宗與螓古派兩派交好的象徵,如今被她打破,難以復原,玄陌你說,這件事要是讓螓古派知道了會怎麼看待我們玄天宗”

璘元掌教的一番話讓玄陌不知如何回話,只得抱拳直立著身子跪在原地。

“我不是故意的”

孟一一的小聲嘀咕逃不過璘元掌教的耳朵,後者立刻瞪了她一眼,嚇得孟一一整個人趴在玄陌的背後,不敢抬頭與之對視。

玄陌感受到背上人的害怕,心中滿是憐愛,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轉過身目光堅定的對璘元掌教說道。

“師尊,這件事錯在玄陌,若師尊執意要罰每人十道戒鞭,那這二十道戒鞭就讓玄陌一個人來承受吧”

“你,你”

璘元掌教見一向乖巧懂事的玄陌居然說出這等糊塗話,氣的臉都漲成了紅色,冷哼一聲道。

“好,既然你要做出大師兄的楷模,為師就成全了你的孝心,厲柯,這二十道戒鞭就由你來掌刑”

玄天宗執刑用的戒鞭是一條長十尺的軟鞭,鞭身前細後粗,上面用了特質的獸皮包裹,通體漆黑,在手中揮舞起來颯颯作響,打在身上雖不見血卻傷入肺腑,普通的成年弟子捱上四五鞭都得躺在床上將養大半個月,更不要說玄陌小小年紀,要是捱上二十鞭只怕這人都得廢了。

芶芸心軟,見不得向來懂事的玄陌無辜捱上這二十鞭,遂上前一步替其求情。

“掌教,玄陌負責看管淨水瓶,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他肯定脫不了干係,只是讓他一個人領了這二十鞭只怕有些過了,況且玄陌在玄天宗向來規行矩步,表現良好,希望掌教看在他平日裡的表現饒了他這一回兒,就算要罰也希望掌教從輕發落”

芶芸說完厲柯也跟著出聲求情。

“是啊掌教,玄陌這孩子雖是你的弟子,但也算我從小看到大的,要是這二十鞭打下去,只怕有損我玄天宗未來的頂梁之才啊”

玄陌是璘元掌教一手帶大的弟子,其他長老舍不得,他有何嘗捨得呢,只是剛剛氣頭上這才遂了玄陌的願,將二十道戒鞭全部判罰給玄陌。

可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只是身為掌教的他抹不下面子,心裡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反悔芶芸和厲柯就出言求情,正好給了他一個臺階下,輕咳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