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落在了後面,彷彿是不屑於和她並肩走,陸舒雲也不以為然,互相嫌棄,這一點,大家的心情是同樣的。

吳茵居住的別墅離她和肖生嚴的別墅相鄰,可能過去是為了方便照顧他,所以選擇了離他最近的地方。

拾階而上,陸舒雲站在臺階最上方,抬手敲門,須臾,傳出一聲冷冰冰的“進來。”門虛掩著,陸舒雲輕輕推開,便看到吳茵正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的一架屏風前。

“那是生嚴讓我給你帶回來的東西,你帶走吧。”吳茵轉過身,指了指腳邊那兩袋子東西。

陸舒雲不疑有他,走過去,蹲下,拎起袋子,然後,就聽到“嘩啦”一聲,袋子的底漏了,從裡面掉出兩瓶上好的紅酒,酒瓶摔碎,鮮紅的酒液蜿蜒的淌了一地。

陸舒雲心裡一驚,下意識用手去撿那些玻璃碎片,視線掃過那些鮮紅的酒液,腦海中就又不受控制的出現了一些恐怖的畫面。

她看到吳茵手中舉著匕首,獰笑著,一步步向她逼近,她看到吳茵手中的匕首上還滴著鮮血,紅紅的,刺眼,她看到艾米站到吳茵的面前,放肆的笑著,一邊笑一邊罵:“賤人,殺了她,殺了她……”。

不,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陸舒雲抱著頭,表情痛苦,然後驀地抬頭,瘋了一樣推向吳茵,吳茵驚恐的看著她,身體卻沒有動,任憑她用力推到,跌坐在那片碎玻璃上。

然後,肖生嚴進來了。

“啊——”,陸舒雲一陣尖叫,驚恐的看著雙手,大喊:“血,血,血,好多的血……”。

肖生嚴用力抱住她,俊臉上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一聲聲喊著:“陸舒雲,你醒醒,醒醒……”。

陸舒雲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慌亂不安的大喊:“血,好多血,血……”

這時候,艾米衝進來,扶起倒在一片玻璃碎片中吳茵,緊張的喊道:“義母,義母,你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肖生嚴這才看向吳茵,發現她雙手觸地,掌心被玻璃碎片劃破,果然有好多血流出來,看到那些血,陸舒雲簡直就陷入癲狂,一邊廝打著肖生嚴,一邊痛苦的嚷嚷。

艾米怒叱道:“生嚴哥哥,這女人已經瘋了,你看看,義母好心讓她過來取禮物,她卻伺機傷害義母,我已經報了警,讓她等候法律的制裁吧。”

“誰讓你報警的?”肖生嚴怒喝,這場面簡直太混亂了,姨媽受傷,陸舒雲莫名其妙陷入癲狂,王管家衝進來幫忙按住了陸舒雲,肖生嚴用手掌在陸舒雲後脖子處用力一砍,她才軟軟的倒在他的懷中,昏迷過去,停止了掙扎。

然後,救護車來了,警車也來了,吳茵被送進醫院包紮傷口,陸舒雲被帶到警局錄口供,肖生嚴臉色鐵青的坐在警車裡,一個勁兒的解釋:“各位警官,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姨媽只是不小心摔倒……”

面無表情的警官冷冷阻止他繼續解釋:“肖先生,艾米小姐報警時稱,她曾親眼目睹了肖夫人傷害其母的全過程,屋子裡有監控錄影,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她還懷疑,肖夫人本人有精神疾病,建議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肖生嚴緊緊握著拳,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帶著陸舒雲來莊園療養,更不該放她一個人面對姨媽母女,在他回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一向開朗的陸舒雲會陷入癲狂?

這不是夢遊症,卻似乎比夢遊症更加可怕,肖生嚴緊緊抱著還在昏迷的陸舒雲,不敢想象待會兒她醒來,發現自己身在警局後會怎麼想。

肖生嚴稜唇緊抿,仔細思索著這前前後後的事情,覺得這前前後後的事情彷彿攏著一團迷霧,迷霧後面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究竟指向誰,現在還看不出來。

肖生嚴剛才用手刀砍暈了陸舒雲,力道不大不小,剛好讓處於癲狂中的她陷入昏迷,又不會受傷,一切如他所料,等他抱著她走近警局的時候,陸舒雲卡著點兒剛好醒來。

陸舒雲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肖生嚴抱在懷中,看到她醒來,眼眸恢復了往日澄澈,肖生嚴微微放了心,關切的問:“陸舒雲,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陸舒雲沒有說話,環視四周,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了一些瞭解,然後抬眸詢問似的望向肖生嚴,她為什麼會在警局裡?

肖生嚴蹙眉,柔聲安慰:“陸舒雲,警察只是暫時讓我帶你來問話,你如實說就可以了,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

陸舒雲沒有接他的話茬,只是冷冷的問道:“是艾米母女報的警是嗎?”

肖生嚴面色尷尬,眼神閃躲著,嘆了口氣:“陸舒雲,不管是誰報的警,你都要相信,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陸舒雲移開注視他的眼睛,自嘲的冷笑:“恐怕你那位姨媽恨不得讓我在警局呆一輩子吧?或者,去精神病院也成?”

肖生嚴苦笑,這女人,有時候糊塗的要命,有時候卻聰明睿智的可怕,現在她這麼冷靜,是對他失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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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艾米母女對她懷恨在心,還把她獨自一人留在莊園裡,還有她那不知原因的病症,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心裡很難受。

兩名警察走過來對他們說:“肖先生,肖夫人能請進審訊室了嗎?”

肖生嚴將陸舒雲放到地上,也要跟進去,卻被兩名警察攔住了:“對不起肖先生,警長要單獨審訊肖夫人,您就在外面等候吧。”

陸舒雲回過頭靜靜的凝視著肖生嚴,勉強對他微笑了一下:“肖先生,你放心吧,這裡是警局,不是殺人的地方,不會讓我走不出來的。”

肖生嚴握了握拳,抱臂坐到離審訊室最近的椅子上,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了一個在警局掌握大權的朋友,撥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