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肖傢俬事(第2/2頁)

“嗯，我是挺好，看著你不太好。”雲爸爸這人說話素來直接，負著手仔細打量肖生墨，從前覺得這小子長得俊，現在看來，肖生嚴比他更俊，依著自己女兒那一根筋的死腦筋，如果不是這小子做了對不起他姑娘的事情，陸舒雲是不會那麼決絕的離開他嫁人的，更不會喝醉酒半夜上錯了床。

所以說，雲爸爸這個人就是極度護短的人，別人可以有千錯萬錯，唯有他姑娘，那是一錯都不準有。

肖生墨苦笑了一下，他能好嗎？最近一段時間，他每晚都失眠，早晨都身不由己的來到肖生嚴的南山別墅附近轉悠，親眼看著兩人親親蜜蜜的一起出來，一起上車，然後心痛的離去。

每每發誓要忘記過去，到了第二天早晨便又身不由己的來到這附近，躲在一邊偷看，他這不是找虐是什麼？

“伯父，您都知道了？”肖生墨垂著頭，嘆了口氣。

“是啊，剛知道，對了，你怎麼在這裡？”雲爸爸對肖生墨的身份僅限於b市方家的外孫，說起方家，從前還名不見經傳，短短十幾年功夫，就一躍成為b市的大戶，當初陸舒雲不知怎麼認識了這小子，在他的百般阻撓下也沒有斷了關係，一直維繫到現在，哦不，維繫到陸舒雲嫁人前。

過年的時候他還看到過生墨這小子，那時候去他家拜年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偏偏他家那個不爭氣的閨女喜歡他，做父親的也就沒了脾氣。

現在看來，兩人斷的好啊，至少他現在那女婿看上去對女兒百依百順，體貼入微呢，女人嘛，有丈夫的關心疼愛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我來看看我大哥，還有陸舒雲。”肖生墨心中被雲爸爸剛才說的訊息震驚著，陸舒雲和他大哥結婚已經兩個月了，雲爸爸居然是剛剛知道，再結合著肖生嚴不肯舉行婚禮的異狀，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出來，難道，他們是假結婚？

可如果是假結婚，他們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大哥今年二十八歲了，父親催著讓他結婚，傳宗接代，難道是因為不厭其煩？找個女人來當擋箭牌？

不會，肖生墨搖搖頭，大哥不是那種人，再說，前段時間聽說他和秦鳳相處甚好，要知道，秦鳳一直是大哥的心裡人，他犯不著因為一個清純的毫無背景的小姑娘而放棄青梅竹馬的戀人。

那麼，他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有了隱疾？他忽然想到大哥最近異常的表現，髮型變了，穿衣習慣變了，言行舉止變了，對，此事必有蹊蹺，他要查清楚。

“你大哥和陸舒雲？”雲爸爸不同尋常的見識讓他察覺了此事的詭異之處，生墨，肖生嚴，他一直不知道生墨姓什麼，只知道他是方家的外孫，但方家不是有個女兒嫁到了a市嗎？難道生墨和肖生嚴是兄弟？

“是啊，伯父，您還不知道吧，我大哥是肖生嚴，我們是親兄弟。”肖生墨溫潤雋永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心裡默默補充一句，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雲爸爸瞪圓眼睛，半晌沒有吭聲，心裡卻炸開了鍋，這叫什麼事兒啊？女兒嫁給了她前男友的哥哥？這麼狗血的事情，從前只在小說裡見過，現在居然成了事實，還發生在他的身邊？

“伯父，伯父？”肖生墨很奇怪，一向愛說話的雲爸爸怎麼突然不吭聲了？

“哦，我突然想到還有事，先走了啊。”雲爸爸覺得他實在沒有什麼立場站在肖生墨面前與他談陸舒雲的感情，豪門大宅的私生活一向比較混亂，他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了，而且，還要回去警告陸舒雲，不能摻和肖家的私事。

“哦，伯父再見。”肖生墨一愣，下意識的擺了擺手。

雲爸爸焦躁的轉身，連太極拳也沒心思打了，徑自往南山別墅走去。

肖生墨望著雲爸爸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一年，他和陸舒雲的相逢。那時候，媽媽和肖生嚴的關係弄得很僵，爸爸顧忌大哥即將高考，把他送回外婆家唸書，以免影響大哥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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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聽到鄰居們湊到一起議論，說他媽媽不要臉的氣死了人家原配夫人，嫁給有錢人當了繼室，當時他生氣極了，可媽媽的確是父親的繼室，大哥的媽媽的確已經死了。

他的心裡很鬱悶，很痛苦，沿著河邊無意識的走著，忽然看到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小丫頭光著腳在水裡走來走去，看到他不開心，小姑娘手裡捧著剛剛抓到的魚遞到他面前：“哥哥，你不要傷心了，這條魚送給你好不好？”

小姑娘就是陸舒雲，當時她只有十二歲，長得水靈靈的，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看著你，澄澈見底，讓人一見就忘了憂愁。

後來，他沒事就喜歡到河邊，也經常能遇到陸舒雲，那時候的陸舒雲性子跳脫活潑，男孩子玩的遊戲她都玩，還敢跟著男孩子們爬到樹上去掏鳥窩。

肖生嚴從小性格內向，沉默寡言，和陸舒雲在一起，只能聽到她嘰嘰喳喳小鳥一樣說個不停，有時候說的他煩了，他就會扔下她獨自離開，但是到了第二天，她就會忘了之前的不快，繼續像只粘人的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大哥考中了麻省理工離開了家，他便能重新在a市讀書了，不過，每年寒暑假，他都會回到b市，不光是為了看望外婆一家，還是為了看望那個聒噪的小丫頭。

還記得三年前，陸舒雲即將高考，一頭齊耳短髮俏麗可愛，卻因為他不喜歡女生短髮，發誓要把頭髮留起來。

那年夏天，娉婷而立的小丫頭盈盈立在小河畔，羞澀的十指纏繞，對他說：“墨哥哥，待我長髮齊腰，嫁給你可好？”

那婀娜的身段，那淡雅的馨香，那盈盈的眸光，那殷殷的期盼，那張俏麗的小臉，那羞澀的而又大膽的話語都已成了他午夜夢迴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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