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辰又看向自己身後的禁軍侍從,笑道:“何時君華殿外也允許佩刀了?”

這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才道:“我等才來當值,請侯爺恕罪。”

未及沈逸辰開口,君華殿門又開了,先前的侍從出來:“侯爺請。”

沈逸辰掀了衣擺入內,好在,身後幾人沒有跟上。

殿門關上,殿內氣息一片肅殺。

正殿有零星的宮人在,都是生面孔。寢殿在後方,沈逸辰雖那內飾官一道向後去。

“本侯早前沒見過你。”他入君華殿拜見過幾次,意思是,他沒見過他。

那內飾官支吾道:“新到的,胡公公病了。”

胡俊是伺候君上的內侍官總管,此時病了,沈逸辰笑了笑:“那公公真是好運氣,能一朝到君前。”

內侍官尬笑:“侯爺說笑了,侯爺,到了。”

這一路,沈逸辰似是有所覺察,又似是沒有覺察,這些悉數看在當值的宮人眼中,而這個領路的內侍官叫路子,也全然是幅草包模樣。這些話,很快就會傳到東宮耳中。

寢殿外,沈逸辰跪下,雙袖拂過:“懷安侯沈逸辰奉詔覲見。”而後叩首,既而起身,宮女推門推開寢殿門,沈逸辰一步跨過。

等他跨入,身後的門便關了。

早前的內侍官被擋在門外,門內的人很少,似是主事模樣的內侍官上前:“侯爺,君上病重,自今日起,口不能語,太醫院都過來看過了,說怕是氣候陰冷造成的,今兒個,怕是同侯爺說不了話了。眼下,服了太醫的藥,正在休息呢!”

簾櫳後才是龍塌,隔著簾櫳,能看見弘德帝似是端正睡著。

“侯爺您看,太醫說君上怕是要今晚才能醒,侯爺可是有話,要讓老奴帶給君上?”這內飾官似是比先前老道。

沈逸辰搖頭:“勿擾君上休息。”

“那老奴送侯爺。”內侍官躬身向前。

沈逸辰隨他一道出了寢殿。

沈逸辰並無旁的臉色,可這內侍官他早前卻見過,許是派他來這裡的人竟忘了。這是早年在華瑜公主府上伺候的老人,他早前見過。

他想過太子逼宮。

想過有人在太子身後出謀劃策。

甚至想過旭王或是惠王之,甚至是太子和巴爾締結了契約等,卻唯獨沒有想過華瑜。

華瑜平日在京中囂張撥扈,是因為有君上寵愛,他哪能猜得到同太子一道謀逆的人是華瑜。

可華瑜的動機是什麼?

為何前一世沒有?

這些他暫時都沒有頭緒和對策,可唯獨一點,若是有華瑜在,方家和槿桐不能再留在京中了。要找人送出京中,可京中已經落鑰,唯有將曹順喚到京中。

寢殿門口,早前哆哆嗦嗦的內侍官尚在。

只是此刻似是沒有早前那般懼怕了。

“有勞公公帶本侯去見太子。”

這殿內都是應在君華殿留守的人,此刻,他如此說,旁人自然知曉不好跟上。

寢殿外,值守的禁軍仍在,他早前沒有留意,此刻才看到,君華殿附近至少有幾百人在巡視。

“侯爺要見太子殿下。”似是見到這幾人,這名內侍官又開始哆嗦。

那幾人明顯眼中戲謔,領頭的拱手道:“那請侯爺稍等。”

言罷身後一人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