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應當是除了方槿桐和良山,旁人都喝多了些。

就連方槿玉也是。

四房的生活並不舒心如意,再加上這麼一對吵吵鬧鬧,唯利是圖,只知道拿她當搖錢樹的父母,還處處拿她同方槿桐比?

她比方槿桐差什麼?

還不是差出生。

三叔若是像爹爹和娘親一樣,槿桐能好到哪裡去?

方槿玉一直想攀高枝,有一日可以自己給自己做主。

也豔羨方槿桐能和陽平郡主,任笑言和曲穎兒等人走得近。

她從未受邀到將軍府,昨夜便喝得很是盡興。

最後,幾人都熏熏倒到的,也回不了各自府中了。

將軍夫人素來愛熱鬧。

可任大將軍常年在外,將軍府又在城北,往來也不方便。女兒又時常被將軍帶出去,府裡幾時這般熱鬧過。

故而昨夜如何載歌載舞,將軍夫人也不覺煩,反倒歡喜得很。

等鬧騰得沒訊息,將軍夫人才讓人備好了房間,讓人他們回房休息。

又讓人收拾了苑子中。

良山和槿桐眸含歉意,將軍夫人卻全然沒有這等心思,只道:“要是這府中天天這般熱鬧該多好?日後要常來。”

良山和槿桐都有些惶恐。

直到將軍府的婢子領他們去房間休息,婢子提起:“方小姐,我家夫人是真好客,平日裡就嫌府中太過清淨了,有時將軍邀了三五同僚來府中喝酒,一喝就是三兩日,夫人別提有多高興。如今是小姐的朋友,夫人更不必說了。明日夫人還請了得月樓,聚寶樓,玉蘭閣的幾位大廚,用過午飯再回吧。”

槿桐連忙應好。

槿桐回想,笑言有福氣,有娘親在身邊的人都是有福氣的人。

也不知為何,就又想到了沈逸辰。

沈逸辰和她還算不同。

她至少身邊還有爹爹,諸事維護,從小到大也沒讓她吃過虧。

而沈逸辰……爹孃都過世了。

槿桐心底忽得有些心疼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難怪他會做哪些不著邊際的夢,應當是想起爹孃在一處的時候,盼著有個家了。

槿桐搖搖頭,她這才是魔怔了不是。

沈逸辰都是醉後說的些胡話,哪能當真。

可他夢裡還有狗蛋,狗蛋分明是寄養在她這裡的。

那他夢到她也就不奇怪了。

阿梧給她理了理被子,又倒水添茶遞給她:“今日的果子酒這麼醉人?”

阿梧在苑外,是不明所以。

槿桐也不戳穿:“我是沒喝多少。”

阿梧看她:“這才奇了,三小姐做什麼去了?”

一苑子的人都喝多了,就她沒有。

槿桐靈機一動:“和良山說話呀,他也沒喝多。”

阿梧想想也是,遂也沒有多問,只是一面理被子,一面說道:“似是回回都是謝公子善後。”

槿桐拼命點頭:“良山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