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駭人,狗蛋竟然是沈逸辰找長公主討要來的。

然後轉手到了她這裡。

剛才險些就穿幫了!

怎麼哪裡都有他,處處陰魂不散。

而且,還住她隔壁……

方槿桐想在浴桶裡淹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心有旁騖,就根本沒聽進去一旁三人先前在說些什麼。

等回過神來得時候,便恰好聽謝良山提起:“我也是前幾日在宮中赴約,才初次見到懷安侯的。早前就常聽民間傳聞,懷安侯如何英明神武,將南蠻都打怕了。還以為沈逸辰不是四肢發達,就是兇神惡煞,生了三頭六臂之類的,沒想到一眼看去,文質彬彬,倒同普通人也無異。”

竟然是在評論沈逸辰。

方槿桐一面想死,一面不自覺得豎起了耳朵,光明正大得聽。

表情又故作鎮定,怕人看出端倪。

但說起沈逸辰,幾人都明顯有興趣,哪裡注意得到她頭上去。

例如曲穎兒,又嗖得一聲,湊到了謝良山身側,不瞞道:“怎麼能說同普通人無異呢?眉眼分明長得好看哪,輪廓又很標緻呢,身形挺拔又不魁梧駭人呀……”

原來還有這些優點,方槿桐聽得臉紅。

謝良山死魚眼都險些翻出來:“這些又是哪個話本上說的?”

曲穎兒眼前一亮:“這你都猜到啦?”

良山瞥目:“不……不用猜。”

陽平忍俊不禁。

曲穎兒便惱得很。

方槿桐在一旁心中小鹿亂串。

陽平笑完,又遙遙畫扇,慢聲慢語道:“不過沈逸辰的事,我倒是聽過一些的……”

方槿桐轉眸看她。

“沈逸辰的娘親過世早,他是父親一手帶大的。懷安侯夫人去世以後,沈逸辰的父親一直未娶,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沈逸辰同他父親的感情一直很好,是少見的父子間無話不談,親如手足。他的父親死得時候,他在靈柩前跪了怔怔五日,卻恰恰在這五日上頭,南蠻的一支借機騷擾邊境。邊境不斷有訊息傳來,懷安侯府駐守西南,便不斷有戰事需要他定奪。沈逸辰一直隱忍不發,直到過了頭七,懷安侯下葬,他領了一支精銳一直追著騷擾邊境的那支南蠻分支打,打得人家險些滅族。再後來的事情,你們也都聽過了,是南蠻的首領出面保下了這支分族,也由得如此,南蠻人守信用,對懷安侯府駐守的邊境秋毫無犯。說到底,說沈逸辰錙銖必較也好,有仇必報也好,終歸是他送自己父親的最後一程,我倒覺得,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陽平說的話,字字句句,如潤物無聲。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出?”曲穎兒也感嘆。聽過不少傳聞,大抵也都是說懷安侯如何英勇的,陽平一番話,卻有血有肉起來。

謝良山問:“長公主告訴你的?”

陽平道:“也不是,沈逸辰的父親和我爹是好友,我也是聽我爹說起的。”

沈逸辰……

方槿桐斂目。

到了傍晚,方槿桐才從長公主府出發回方府。

許久未見,同陽平,良山還有曲穎兒湊一處便多說了會子話,其實也大都在說話,棋譜都沒擺。等差不多的時候,晚霞都已掛在天邊。

輕塵在落霞裡輕舞。

從長公主府出來,阿梧扶她上了馬車。

阿鼎駕車回明珠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