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思語,阿梧憂心忡忡,但看到方槿桐坐在臨窗小桌上出神:“三小姐……”她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安。

阿福是家中老人,比她還早來方府。

方家對下人很好,月錢給的也公道,尤其是老爺這一房,阿福怎麼這麼拎不清。

方槿桐捏了捏眉心,輕聲道:“也深了,先等明日再說吧,若明日再尋不到就報官,再讓人回京中同爹爹說一聲。”

也只能如此了,阿梧點了點頭,而後伺候她洗漱。

輾轉反側,方槿桐也不知幾時入睡的。

醒來的時候,苑子裡有些嚷嚷。

“阿梧。”她喚了一聲。

過了些時候,阿梧才進了內屋來,臉上還有些慌張。

“阿福有訊息了?”她愣在原處,方槿桐便自己起身拿了衣裳,一面穿,一面問。苑外還有聲音,方槿桐又道:“是表哥嗎?“

阿梧應聲:“大公子和表公子在外頭說話,小姐沒醒,沒讓進來擾。”

言罷,才反應過來,上前替她更衣。

”大哥,表哥。“方槿桐掀起簾櫳,出了內屋。

外閣間裡,方如海和洛容遠正在說話,見到她,便停了下來。

“是阿福有訊息了嗎?”方槿桐問。

方如海和洛容遠對視一眼,方如海先開口:”有,容遠去問過守城計程車兵,守城計程車兵說對阿福有些印象,他前夜趕在落鑰時出城了。“

出城?方槿桐頓感意外,阿福不是元洲人士,在元洲也沒聽說有熟識,況且,普通人怎麼會在夜裡落鑰前匆匆出城?

不消洛容遠說,她也覺得蹊蹺。

“還有旁的訊息嗎?“方槿桐繼續問。

洛容遠道:“在查了。”

方槿桐籲出一口氣。

洛容遠忽然加一句:“他近來可有怪異?”

方槿桐看向阿梧,她平日和阿福接觸的不多,頂多是乘坐阿福駕的馬車,她也很少外出,除卻清風樓哪會。倒是阿梧同阿福熟悉些。

阿梧瞪大雙目,不知當講不當講。

方槿桐示意她說,阿梧才道:“昨天大奶奶尋人問話,我送思語的時候,又聽她說起,有個小廝說阿福借了他的銀兩,早前還的七七八八了,說剩下的過兩月就還,結果這兩日卻統統還清了。”

方槿桐吃驚抬頭。

洛容遠和方如海四目相視,不予評論。

清風樓,四樓。

肖挺快步上前,奉茶的侍女見了他,起來福了福,退了出去。

肖挺逼近:“東家,方家那個車夫跑了。”

車夫阿福。

肖縫卿放下手中書卷,抬眸看他。

肖挺嘆氣:“聽說那個阿福是在前夜裡出城的,都要落鑰了,匆匆忙忙趕去了城外。現在方家的人還在到處找他,不知道他去了何處。”頓了頓,又道:“該不是……才收了我們這邊的銀子,回頭就轉身跑路了?”

肖縫卿端起茶杯,沒有置可否。

肖挺繼續道:“舍了些銀子倒是小事,鬧這麼大動靜,方家要是查起來,只怕打草驚蛇。孟錦辰這條路走不通了,懷安侯那邊似乎又同方家走得近,方家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好容易找到這個阿福,沒想到是這麼個收了銀子就跑的人……“

肖縫卿幽幽道:“我們給他銀子,是好事,又沒要他的命,他跑著什麼?”

嘶,肖挺倒吸一口涼氣,才領悟過來:“東家的意思是……有其他人威脅他,他才急匆匆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