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字還沒出來,方槿桐就語塞,她確實也覺得清風樓那場對弈的棋局她在哪裡見過。

席老的棋局她都見過,清風樓的那場她就覺得似曾相識。

阿梧這麼一說,她忽然想起早前看過的席老的一盤棋局,那盤棋局她有影響的緣由是當時她覺得席老都要輸了,結果神來一擲,一子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位置。意想不到是因為在落子的時候局勢並不明朗,這麼落子等於自尋死路,但從棋局最後來看,確實峰迴路轉,就像……就像是知道結果之後,才回去補的一般……她當是還贊嘆,大家就是大家,能以一子觀全域性,古往今來沒有幾人能有這樣的棋力……

如今想來,方槿桐臉色略白,若是偷子,那便說得通了。

方槿桐沒有出聲,心中卻激起了千般漣漪。

阿梧見她這幅模樣,也跟著沒有吱聲。

三小姐從小就喜歡棋,終日棋不離手,其中看得最多的就是席大國手的棋。

現在外界這麼傳席大國手,三小姐難接受也是自然的。

她也不多嘴。

方槿桐默默垂眸,她還是不信,或者說心中寧願不信,若是有作弊的汙點,那一生的名譽便毀於一旦,曾今的北派宗師恐怕也會淪為笑柄……

她覆上名帖,思緒不知去了何處。

稻城南郊,一座破舊苑落外。

沈逸辰一行人勒馬,郭釗上前敲門,苑落內有侍從開門。

對方認出郭釗,才放行。

苑內不少都是便衣服飾的侍從,各個身形魁梧高大,一看就不是普通漢人。

有些是漢人,有些是巴爾人,有些是漢人和巴爾的混血。

“侯爺。”其中一人問候。

“嗯。”沈逸辰點頭。

“侯爺請隨我來。”為首的侍從上前領路。

這間破舊的苑落不大,總共就前院後院兩個院子,侍衛大部分都留在前院,侍從首領領了沈逸辰往後院去。後院就三間屋子,卯時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屋內還有燈火,映出屋內的人影來。

“侯爺請。”侍從止步。

郭釗也止步。

對方沒有留侍從在身邊,他也沒有理由同侯爺一道進屋。

侯爺見的人是西北侯,莊喆。

侯爺和西北侯同朝為侯,看似一個西北,一個西南,近乎沒有交集,實則私教甚好。

西北侯此番是接了侯爺的書信南下的。

西北侯莊喆,母族本身就是巴爾一族的貴族,在西北一方有絕對的話語權,連君王都要忌憚幾分。故而侯爺和西北侯只能私下見面,若是讓宮中知曉,只怕會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侯爺為何此時要見西北侯,郭釗不清楚,也想不多問。

朝野之上不同於江湖,他不想涉足其中。

屋內,沈逸辰牽衣,又伸手拂了拂衣袖上的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