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想到, 莊喆一語成讖。

轉眼間, 他已經有許多年見過莊喆了。

他很想念他。

……

這一夜, 沈逸辰睡得異常踏實。

也不知是因為將真相全盤托出,告訴許邵誼了緣故;還是許邵誼真的信了他,他還問起廬陽郡王夫婦後來可好;也許還是由著許邵誼那句, 她似是喜歡你了。

總歸, 這日夢裡,他同莊喆把酒言歡。

莊喆問他, 可有心儀的姑娘。

他說, 有, 成過親了, 還有一個兒子。

莊喆朗聲大笑,那你比我強。

他愣住, 眼中有氤氳, 許久沒同你喝酒了,還是舊模樣。

是啊,舊模樣……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翌日醒來,才辰時剛過。

許是心情好的緣故, 精神也好。

推門,喚了驛館的小廝來打水洗漱,又順道問起許邵誼來。

驛館的小廝道, 世子就在隔壁,還未醒。

沈逸辰便笑, 到是許邵誼的性子。

早前邊關戰事不斷,他身為右前衛副使,沒有不身先士卒的道理,難得可以久寐。

沈逸辰就道,不必去擾世子,讓他多睡會兒,再準備些吃食。

小廝應好。

沈逸辰又喚了郭釗來房中。

“讓驛館的人準備好車馬,我要去趟定州府衙。”沈逸辰一面更衣,一面同郭釗道。

定州府衙?定州知府洛青衫?

郭釗思尋著,侯爺同洛青衫並無交情。雖說兩人同朝為官,侯爺來了定州一趟,去拜訪洛青衫也是說的去的。但侯爺此番也是私底下來,又非公事,大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再者,洛青衫不過是定州知府,哪裡犯得上侯爺親自登門拜訪。

猶疑間,郭釗忽然又想到方槿桐。

洛青衫似是方槿桐的姨父。

方槿桐眼下還住在洛青衫府上。

郭釗瞬間便通透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侯爺是不好忽然跑去洛府看方槿桐,太過突兀了,所以是想借著拜訪洛青衫,再尋機會同洛青衫一道回洛府,曲線謀事罷了。

近些日子以來,大凡和方槿桐沾邊侯爺就犯傻的事情,郭釗已然見怪不怪了。

侯爺就像蜜蜂一般,忽然嗅到了味道,就死死黏上了方家三姑娘。

去也好,總得撞撞南牆才知道回頭。

人家方家三姑娘不僅不喜歡他,還嫌棄得很。

無怪乎,他做得那些事,哪一件換了旁人不嫌棄。

尤其還不知道之前上巳節在山洞裡發生了什麼,人家三姑娘“啪”的一耳光,而後氣沖沖從洞口裡出來。多好的相處機會,還是作死作沒了。

如今又要粘著洛青衫,要攆到人家家中去。

看那模樣,洛容遠分明又是對方家三小姐屬意的。

人家表哥表妹的,父母又默許了,他好端端去插上一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