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媛定的VP包廂在二樓,初黎正準備往樓上走時,有人穿過人海徑直朝她而來,站在她的面前,很客氣地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周初黎小姐。”

初黎眼神掠過疑惑,印象裡自己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

他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在這樣的場合,穿著一身很正經的西裝,梳著一個油光鋥亮的大背頭。

看對方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又知道自己的姓名,初黎便也回了一句:“你是?”

對方答非所問,“我知道你是沈少的前女友。”

提及沈勵,初黎那雙明亮的眸中,沉下了幾分。

“你到底是誰?”

不對。

問這樣的話,壓根沒有意義。

“不管你是誰,我跟沈勵已經分手很久了,我也不想跟他身邊的人再有聯絡。”初黎覺得自己已經把說的很清楚了,正準備掠過他上二樓時,卻見男人長臂一伸,將手橫在她的面前。

“我是沈少父親的秘書。”

聽見對方能準確無誤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又在這樣的場合,精準地找到她。

初黎便知道,對方一定是調查過自己了。

初黎的臉色,這時徹底地冷了下來。

想想她從高二那年轉學到京州一中認識沈勵,到後來,他們倆進入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班級,再到初黎跟沈勵交往的那一個月……

這麼多年來,初黎覺得自己也算是跟沈勵以另一種方式‘形影不離’的存在吧,可是她卻從沒有見過沈勵的父親。

他們分手這麼久了,他所謂的父親卻突然冒了出來,這讓初黎覺得莫名其妙。

初黎不想廢話,剛準備拿出手機打個電話,沒想到對方直接搶過她的手機,握在手中。

分明做出這樣蠻橫無理的舉動,可他依舊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跟初黎說話,“周小姐,別心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他悠悠頓了幾秒,“沈少跟周小姐分手之後過得很痛苦,沈先生前些日子在沈少住的地方發現了大量治療抑鬱,失眠,狂躁的藥物……他要是隻吃這些藥算就算了,當年他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可是差點沾了毒呢,這一次,沈先生也是怕他重蹈覆轍……”

初黎垂放在身側的手暗暗地攥緊了些,頭上五彩迷絢的燈光這會如同陰翳一樣籠著。

“沈先生心疼沈少,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疼誰來疼呢?所以,他這才費了好大力氣找到周小姐,希望能替沈少挽回這一段感情,你放心,只要你跟沈少和好,沈先生不會虧待你的,他願意先給你支付一筆五千萬的‘酬勞’,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值錢的東西,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

初黎不知道是聽了他的哪句話,她的思緒開始漸漸變得混沌。

她花了一兩分鐘的時間冷靜,冷靜過後,只覺得這一切荒唐至極。

“你少在這假模假樣了。”初黎的話也很不客氣,“他會心疼他?”

沒想到,對方假模假樣的更厲害了:“沈先生年輕的時候忙事業,對沈少的確有所虧待,所以……現在看到沈少變成這樣子,才會想要盡力的彌補。”

初黎心裡一陣翻湧,“就算他想要彌補,也不應該再找我這個‘切入點。’”

對方剛想說什麼,初黎的聲音卻搶在了他的前頭,“我已經結婚了。”

可即便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對方眼裡竟然連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他不以為意地反問:“結婚了,那又怎樣呢?結了婚,也可以離的,嗯……就算你不離,也可以的。”

任何一個有一點三觀,有一點道德底線的人,都說不出這樣一句話。

初黎看得出對方儘管偽裝一副很和善的樣子,但他的底色,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單單一個秘書就能表現成這樣子,那他的老闆呢?

初黎認識沈勵那麼久,從未在他的生活裡看見過他的父親,也未從他的口裡聽到多少有關他父親的事。

雖然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沈勵父親是個玩的花有錢有勢的變態,但初黎以前從未踏進過那個圈子,所以就算有聽說過一些傳言,但也並沒有那麼事無鉅細的知根知底。

她這會腦子裡亂的很。

“你把手機還給我,不然我喊人了。”

初黎懶得跟他再糾纏。

還好,今天選的地點是宋煜的酒吧,同事這會也都到了樓上,她在這裡,並沒有太孤立無援。

可這位秘書對於初黎的抗拒無動於衷,反之,一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