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元自從去年八月被白馬軍殺得丟盔棄甲,領兵退回到這裡,便再也沒有出兵動靜。

宋元議和,元朝一股腦將鳳翔、臨洮、利州東西兩路都讓給大宋。蜀中白馬軍因為到底名義上還是大宋軍隊,是以在實際掌控整個夔州路以後便也老老實實,沒敢繼續侵佔其他州路,背上大宋逆賊的名號。

如今距離開春都過去有十餘天時間,李望元救妹心切,終於再度打算兵進夔州。

趙洞庭始終在等西夏出兵,沒有讓張珏率軍入夔州,未免也沒有因為缺少個進攻由頭的原因。

當然不是實在造不出由頭,而是不願去費那力氣。

羊州郡內原節度使府邸。雕欄玉砌,迴廊千轉。

遠處重巒疊嶂,雲霧繚繞。

利州東路是個要山有山,要水的好地方。

李望元下頭的西夏舊臣,用數十年時間暗暗浸入鳳翔、臨洮、利州東西兩路的軍、政、商三界,本就幾乎將這四路掌控在手中。等元朝放棄這四路,還呆在這些地方的元朝官員武將便也失去最後根基,或是出於氣憤,或是出於心灰意冷,索性便投了西夏,向李望元俯首稱臣。

到頭來,西夏倒好似是成為議和之後最大的受益者。

大宋費盡力氣不過得到福建、蜀中白馬馳掠縱橫,也不過得到夔州。西夏打了敗仗,卻盡得四州。

李望元算是坐實西夏皇子名號,只要他願意,立刻復辟登基也不是什麼難事。

此時,這名為“長春府”的原節度使府邸裡,李皇子高高坐在殿內,下面,是仲孫啟賦等一干西夏有影響力的舊臣。

文官在左,武將在右,站得整整齊齊。這場面,當真復不復闢,也沒有什麼兩樣。

李望元眼神掃過下面眾人後便開門見山,“今日召集諸位過來,是想和諸位商議再取夔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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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夔州的事情,李秀淑一日不回西夏,李望元便一日都不敢忘。

堂下眾臣誰都早推敲出李望元的心思,也沒露出什麼驚訝的模樣。

有一年歲約莫三十出頭的年輕將領出列,向著李望元拱手,“皇子,以我軍現在實力,要破白馬、取夔州,想必沒有太大問題。只是某將斗膽請問皇子,如今皇子心中是否還抱著取夔州獻大宋,以換回秀淑公主的想法。”

李望元眉頭微皺,“當然如此,赫連將軍還需得本皇子說幾次?”

這些時日來,西夏舊臣們還總是在取夔州換李秀淑的事情上糾纏不休,早就讓得他怒火中燒,很是不耐。

在這些傢伙眼中,難道身為血統純正的西夏公主的妹妹,和夔州比起來就如同棄履不成?

李望元看重妹妹,是以也極度反感這些將臣不將李秀淑太放在心上。

今朝,他定然要將出兵夔州的事情給定下來。

然而,這回,反對浪潮卻是出乎李望元意料的大。

赫連將軍才剛剛收口,便又有文臣出列,道:“臣懇求皇子再做三思!”

然後便是幾個文臣跟著出列躬身。

李望元右手重重拍在椅子把守上,“你們這莫非是吃了一次敗仗,就被白馬軍給打得連膽氣都沒了不成?”

眾臣神情卻是沒有太多變化,顯然在進殿之前已經透過氣。

李望元到底是坐享其成,這些西夏舊臣也就不似宋朝大臣那樣對趙洞庭言聽計從,有進諫的底氣和實力。

最先出列的那文臣又道:“我等並非是反對皇子攻取夔州,而是……希望皇子在以夔州換回秀淑公主之事上再做三思。”

李望元眉頭凝得更緊,“此話何意?你們……是想取了夔州,卻不顧秀淑的死活?”

現在掛著西夏甘肅軍司總管之職的文臣拱著手,將身子躬得更低些,道:“宋元議和,元朝將鳳翔、福建等路都讓給宋朝,宋朝成為天下僅次於元朝的勢力。臣斗膽請皇子深思,若是我朝取夔州欲換回秀淑公主,宋朝卻出爾反爾,讓我朝將名義上屬於他們的鳳翔、臨洮、利州東西兩路也都歸還於他們,我朝當如何?”

李望元沉默。

甘肅軍司總管又道:“就算宋朝不做那出爾反爾的事情,我朝本就疆土狹隘,實力不如宋元兩朝,折兵損將地拿下夔州,再送與宋朝,也只是更加壯大宋朝實力。以後要再和宋元、大理爭天下……怕是就更勝算渺茫了。臣以為,此時此刻,我朝應該趁著宋朝沒有出兵夔州以前,將夔州握在手中,如此,才能讓得我朝實力更為壯大,日後征戰天下,勝算也能多幾分。”

李望元還是那句話,“那秀淑……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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