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河憶府。

憶星辰一個人走在府裡,步子十分沉重。

眼前的局面莫過於一場賭局,若是輸了,傾家蕩產,哪怕贏了,也是步步危機。

旁人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次孤注一擲不僅僅是為了順河憶府的榮耀,就像赫連遲所預料的那樣,渝州一旦淪陷,順河憶府就只有兩條路,一條臣服於他,淪為傀儡,選擇反抗,必會四面受敵,早晚會為王權犧牲。

自己命不久矣,如何能讓母親獨自承受?

祠堂裡,燭火閃爍,憶星辰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小時候經常被罰跪在祠堂,卻少有會自己走進去的,他看著那尊佛像入了神。

佛像面容圓潤,笑容可掬,於眼下的情況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門外,有人走了進來,他沒有回頭。

是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他的聲音很溫和。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和你娘都會支援你。”

這個男人,從來沒有見過。

他回過頭問那人,“爹,你會相信我嗎?”

“會。”他笑著答道。

父子二人對視,眼裡閃過一絲淚花。

再一眼,祠堂裡依舊只有憶星辰一人,眼前,是父親的牌位。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可你可把我坑慘了……”

“一定要保佑兒子成功啊……要是我也跟著你去了,憶夫人該怎麼辦?”

他笑著笑著,淚水滴落在牌位上……

同一時刻,黎州榮邊鎮王府,憶夫人突然從書案上驚醒。

“夫人,你沒事吧?”梅姨續上燭燈。

“沒事,突然睡過去了。”她的額頭上滲出一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