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彩燈雖沒有綵樓上的貴重,可每盞花燈都裝著一個別出心裁的小心思,樸素另別有一番風味。

“誒,魏蔓華,你跑快點兒……”

憶星辰走在前頭,帶她去看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街上熱鬧繁華,擠在人群裡很難再看出誰是誰。

十字街頭搭建的木棚,掛著一個大燈,稱為呆燈,上面畫著《四書》、《千家詩》中的故事,有的寫上燈謎,大家圍著燈籠相互應喝。

庵堂、寺廟、道觀用本架作柱燈及門額,寫著“慶賞元宵”、“與民同樂”等字樣。

佛像之前懸掛著近百盞紅紙荷花琉璃燈,用佛圖燈帶相間插著,燈光旺盛明亮。廟門前的高臺上,鑼鼓喧天,吹拉彈唱。

不過憶星辰見得多了,理當不足為奇,倒是對魏蔓華來說,還是有些新奇。可他依舊像沒見世面一樣,拉著她滿城亂竄。

“喂喂,魏蔓華這裡!”

“這兒。這兒!”

他總是要提高自己的嗓子叫著魏蔓華,不然一會兒人就被擠沒了,然後索性拉著她的手腕,兩個穿著華貴的大府公子和少夫人,像普通人一樣走在大街小巷,火光映過臉龐,魏蔓華仰著頭看著他的側臉,那漂亮的臉,其實還帶著一絲稚氣,她這樣做到底對嗎?

燈會還舉辦猜燈謎、擊鼓納福、投彩納福、放祈願燈等,街上的行人大多是相隨著步行,前往最熱鬧的地方看燈,而猜燈謎的地段當是熱鬧的首選。

遠遠地就聽到說謎的聲音。

“請聽題,女子出深閨!打一個字。”

出燈謎的中年男人身材矮胖,有八字鬍,說起話來鬍子也跟著上揚,手勢、眼色和語調協調一致,畫面頗為喜感。

周圍的人都在沸騰了,想著到底什麼謎底?

“有沒有人猜出來?彩頭,一盞鳳凰燈!”

女子出深閨?

魏蔓華還沒想出來,“走吧走吧,”憶星辰想拉著她去別處看看。

片刻有人答出來,“乃是‘佳’字。閨字無人只剩門,女子指代人,則為‘佳’字。”

周圍人一聽,紛紛為那位公子喝彩。

魏蔓華回過頭看他,問他,“怎麼,你不會?”

“開玩笑,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