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普通的農舍外圍滿了人,幾個男人氣勢洶洶地將屋子的男主人拖了出來,男主人蓬頭垢面,被揍地鼻青臉腫。這些人是來討債的,大大咧咧的謾罵聲吸引來周圍好多人。

為首的是小憶府的二位少爺憶佐和憶佑,兄弟二人從小嬌身慣養,胸無點墨且貪圖美色。

那兄弟二人說,“瞧著你女兒不錯,不如用她抵債?”

魏旬有一個貌美的女兒方圓百里誰人不知,這兄弟二人就是衝著這個事來的。

魏旬當然不答應,被別人拒絕會很不開心,兩兄弟下手沒個輕重,一腳踹下去,魏旬腳下沒站穩,倒下去後腦勺磕到臺階上當場暈了過去,鮮血直流,一人上去探探鼻息,一臉驚愕,嚇得變了臉色,人就這麼死了……

這下可好,周圍人那麼多人都在看著,二人一時間慌了神,趕緊去找大堂兄憶哲。

“人是你們打死的,與我何干?”

憶哲揮揮袖子,將事情撇地一乾二淨,當初莫不是他們三人垂涎魏旬女兒的美色,設下圈套,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兩個草包憤然離去,跑回家找老爹出主意。

憶中堂氣急敗壞,操起板子往死裡打,嘴裡唸到:

“老子怎麼會生出你們這兩個狗東西?”

板子打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兄弟倆兒抹著眼淚抱著憶中堂的大腿求他救命。

屋子裡夫人妻妾跪下一大片,哭成一團。

“老爺,你就這麼兩根獨苗,你要打死他們,先打死我吧——”

夫人說著就要去撞門,被一干兒媳攔了下來。

憶中堂冷靜下來,“蠢娘們兒,都說慈母多敗兒,看看你乾的好事。”

他又站起來指著兒子,“給我跪在這裡,誰要是敢起來老子打斷他的狗腿。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去求求你們二叔。”

“爹,別去找二叔,我們剛剛從憶哲那裡回來,明明是他給我們出的主意,現在他卻置身事外,生怕被牽連,他根本沒把我們當兄弟。”

憶佐說完,憶佑也附和道。

“滾,你懂個狗屁,你現在知道別人不把你當兄弟了?那你們——早——幹嘛——去了?”

憶中堂不顧情面狠狠踹了他們的身子,咬牙切齒道,“成天跟在別人後面就跟兩條跟屁蟲似的,到處嘚瑟,要——你們——平時——嘚瑟——”

他轉過來看著被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畏畏縮縮的兒子,一股氣上頭,又補了兩腳。

憶府一共三兄弟,老大憶百川,頗有經商之才,可惜英年早逝,留下遺腹子憶星辰。老二憶南山,處事圓滑,混跡官場多年,為淮安縣縣令,膝下有一子名為憶哲。老三憶中堂,既無大哥經商天賦,又無二哥八面玲瓏,不過倚靠夫人孃家的錢財也勉強躋身在富人一列。

老大與老三是一母所出,老二是妾室所出,兄弟三人早年已經分家。

縣令憶府,憶南山淡定地喝著茶,憶中堂按捺不住內心的洪荒之力,一直說著好話伺候著。

“二哥,我們雖不是一母同胞的弟兄,但是我從小就把你當親哥,憶佐、憶佑是你的親侄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桌上的茶壺裡卷著煙兒,男人輕吹了口氣,抿了一口茶,隔著深褐色的山水屏障,顯示裡面坐著的男人不一般。

“不是我見死不救,他們兩兄弟犯的可是人命案子,那麼多人看見,這悠悠眾口,不好說啊。”

“二哥,你涉獵甚廣,官場上好說話。這倆兒孩子從小跟著哲兒長大的,你就看他們兄弟情義的份上,救救他們。”

憶南山將茶杯跺在桌上,“三弟,都是為人父母,我怎麼會不懂你的心思,以往的小打小鬧我都可以視而不見,不過這次的事情,確實很棘手。不過你確實沒有辦法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你說——”

他彎著腰跟在他後面,等著他發話,心裡憋了一肚子火,畢竟有求於人,不敢作態。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不過現在我還沒有接到報案的通知,這就說明——”

“說明什麼?”

“那魏旬是佛子莊人,佛子莊是順河憶府的產業——憶佐、憶佑畢竟是我親侄子,我怎會見死不救,我已經讓人查過了,那魏旬是外來人士,在淮安縣舉目無親,只有一個女兒,如若他們要報官,就只有由憶府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