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都沒反應過來,諾諾也沒反應過來。

她只聽到悶悶一聲響,沉悶的、狠狠打在身體的聲音,抱住她的男人身體顫了顫。

下一秒一塊尖銳的鐵皮落地。

她覺得這一刻分外漫長,男人寬厚的懷抱,遠處機械鈍鈍的聲音。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護住了他。

男人嗓音微啞:“嚇到了嗎?”

她愣愣抬眸看他,她知道,一個雞蛋有了加速度,都會砸死人。

機械投擲過來的,是一塊有重量的鐵皮。

保鏢和這邊的下屬反應過來,一部分去抓人,一部分聯系醫院那邊。

她呆呆伸手環住他,手微微往上,一手的黏膩。全是血,諾諾臉色白了。

他輕輕撩了撩她額發,語調沉穩:“沒事,別怕。”

她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仇厲是自己撐著上了車,車子往醫院開的一路上,他面色都很平靜。甚至還在和薛散通話:“不是簡單的意外,先前東區競爭的人查一查……嗯,蓄意傷人。”

諾諾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

然而他始終沒有表現出劇烈的疼痛,彷彿是一個失去了痛覺的人。

他還在冷靜地安排:“把小姐送回去。”

諾諾眨了眨眼睛,他轉頭看她,語調溫和:“回家吧,我沒事。”

她不說話,驟然有些難過。

那會兒是正午,陽光炎熱。她小心把自己柔軟的小手放進他的掌心,他感受到掌心的觸感,一瞬間有種想笑又想哭的沖動。

兩輩子,許多年,諾諾是送給他最好的禮物。

他嗓音很啞:“你下午有課,先回去上課,嗯?”

她搖頭,握住他的手指緊了緊。

車子一路行到醫院。

這裡也是仇厲的地盤,他看了眼醫生,醫生連忙對諾諾道:“小姐外面等,處理傷口和核磁共振都不方便。”

諾諾點點頭,乖乖坐在醫院長廊上等仇厲。

護士過來給她端了果汁。

諾諾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他穿著黑色襯衫,血跡滲出來她也不知道仇厲傷得多重。但她知道,如果他沒有護在她身上,那塊鐵皮打中的是她。

裡面好幾個醫生倒吸了口涼氣。

仇厲冷靜地讓他們脫掉襯衫,片子拍出來醫生悄悄看了眼仇厲。

肩胛骨幾乎碎了。

他竟然這麼久一聲沒吭。

裡面有個老醫生,也算是看著仇厲長大的,見狀倒吸了口涼氣。

“準備手術。”

老醫生忍不住問:“仇少,您沒有感覺到痛嗎?”以醫學的角度來看,要是喪失了痛感是件更嚴重的事,或許有什麼他們沒有檢查出來。

一直垂著眸子的男人抬起頭:“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