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倨傲的仇厲,明明滿臉冰冷,眸中透著厭惡一切的不耐煩。可是當她慢吞吞跟上來的時候,他眸中笑意漾出,回了頭強硬地牽她的手。

並肩一起往前走。

彷彿這輩子,她走再慢,他也不會松開手,要與她同行,永遠遷就。

杭銳埋首在臂彎。眼淚悄悄沁出眼角,這樣挺好的。

他們每個人,求仁得仁。

上了這樣的名牌大學,他的未來一片坦途,可以擺脫掉麻木不仁的父親。

這場雪下得很大,埋葬了少年整個青春期悄無人知的悸動。

少年微微哽咽,他腦海裡記憶最深的畫面竟然是,九月的晚自習,她滿心忐忑的回頭,怯聲道:“你能給我講道題嗎?”

那時候窗外夜風輕拂,她眼中澄澈幹淨。

比夜空還漂亮。

細細一想,竟然像是亙古之前發生的事。

仇厲在大雪漸停,小雪飄飄灑灑回家的時候。

就看見諾諾在花園舉著一個大紅色的彩旗,花園一旁還在放鏗鏘的進行曲。

黑背大毛和二毛圍著她撒歡,小毛在旁邊玩雪。

她練習得很專注。

陳媽笑著過來:“仇少回來了。”

“她這是在做什麼?”

“小姐說後天學校彩旗領隊,她沒做過這個,要多練習。”

花園很大,是圓形,比學校操場還要大上些許。

一件事要做完很容易,做好卻不容易。

掌握節拍,要剛好一首音樂走完所有的距離很難做到。

她非常專注,小臉嚴肅。

手中握著旗幟,踩著節拍前進。

仇厲就在遠處看她,手指抵唇,忍不住笑了。傻得可憐又可愛。

怎麼這麼招人疼。

黑背和她熟了也喜歡她,偏偏要去搗亂,拿頭蹭她不許她走。

她手忙腳亂亂了節拍,忍不住嬌聲斥道:“大毛走開呀。”

幾片雪花落在她長睫。

她戴著毛巾帽子,裹得嚴嚴實實。

二毛攔住她路吐舌頭去接雪,被涼到自己都一驚。她笑得眼睛彎彎,故意拿紅旗把它蓋住。

仇厲低聲笑罵了句操。

他第一次見她這麼活潑,媽的可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