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鮮,他說啥,來,你給我翻譯翻譯。”諦聽雖然聽不懂,但是也不瞎,看得出來對方說的不是啥好話,擼起袖子就要開打。

於肆遙上前緊緊的箍住諦聽,生怕他下手沒輕重搞出事來。

一家三口在小葵的勸導下或是在諦聽的身型壓迫下)匆匆離開。託了他的福,本來還要排半個小時的隊,嚇走好幾個,不到一刻鐘就吃上了。

長條桌上擺滿了各種冷熱菜品、甜點小吃,琳琅滿目得讓人眼花繚亂。

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諦聽端著盤子激動得手直抖,深吸一口氣,再次向於肆遙確認道:“隨便吃麼?”

“隨便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大黑蜂遊走在幸福花叢中,左飛飛、右飛飛。七個碟子八個碗,滿滿登登,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於肆遙難得沒有胃口,主要是良心發現,帶諦聽來吃自助,本身就是在坑老闆,不能再給一棒子了。打杯蘇打水,翹著腿,被迫‘欣賞’現場版大胃王吃播放送。

小葵是小鳥胃,吃了兩口就飽,塞了塊披薩在於肆遙嘴裡,便開始滿場幫諦聽拿食物。“想吃什麼你說,我去取。”

限定用餐時間三個小時。兩小時五十九分,三人在服務生和其他客人的注目下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尤其是諦聽,吃得已經踢起正步來,每一步都結結實實、穩穩當當,生怕顛吐了。

打著飽嗝總結了一句用餐評價,“人間……呃兒……人間真是……呃兒……美好。”

於肆遙翻了個白眼,“一頓飯就感到人間美好,只能說人間不值得。”

“啥?”諦聽揉搓著臉,痛苦的問小葵:“文化人都這麼說話?一定要把語言組織成正常人聽不懂的樣子麼?”

“沒有,沒有,我哥的意思是……”聽力測試後要白話註解,無形的壓力迎面撲來。想著還是另闢蹊徑,不要糾結於深層意義,以免引起他的不適。“我哥的意思是,人間不只美食值得,還有更多其他的,比如……好玩的。”

諦聽聞後,轉怒為喜,狠懟了於肆遙一手肘,興奮道:“你看你,還律師呢,話都說不清楚,害得我差點誤會你。去哪玩?”

“唉……”於肆遙長長的嘆了口氣。你所看到的,不是我,是行走的肉體。至於靈魂嗎?飄走了。往哪飄?哪都行,只要沒有眼前這貨,哪裡都是天堂!於肆遙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心很累很累。當年手賤,擄人狗子。多可愛的白犬啊,你看看現在,整個一哥斯拉!

諦聽帶著小熊帽子在遊樂場裡笑得像個兩百多斤的孩子,這份快樂只感染了於肆遙和小葵幾分鐘。因為他一定要去看一看恐怖城裡的主題鬼屋‘十八層地獄’是否寫實,不然要於肆遙幫忙起訴遊樂場誹謗。

於肆遙斬釘截鐵道:“不去。”

小葵也點頭附和,“我也不想去。”

失望過後,三人在諦聽的二次建議下坐上了過山車。

車慢慢的往上爬,諦聽的臉上漸漸喪失表情,抵達最高處時,他趴在於肆遙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我——好——像——恐——高。”

話音剛落,車頭向下一紮,極速下落。

“啊!!!”

“啊!!!”

兩聲尖叫響徹雲霄。小葵困惑的看向於肆遙,常年遊走在驚濤駭浪中的大魚,心髒應該非常好。怎麼也和諦聽一樣叫的喪心病狂、撕心裂肺?

“啊,退、退、退。”

“過山車開出來了,退不回去的。”

“啊,腿、腿、腿,我的腿。”

這回小葵聽明白了,他在叫他的腿。

諦聽將眼睛閉成兩朵菊花,鼻孔張得老大,手腕轉過來掐著肆遙的大腿,用力到指關節都發白。

於肆遙感覺自己像是被釘在椅子上,那釘子怎麼也拔不出來。

“哥,你……你挺住啊!”

開啟安全帶和金屬卡箍,於肆遙一瘸一拐走的頭也不回,諦聽臉色煞白的在後面追,追到了就是一個熊抱。“兄弟,不好意思。哇……”

於肆遙凍住了一樣,絕望的問道:“他是吐在我身上了麼?”

小葵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