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怎麼了這是?”

三人還不知發生何事, 一臉茫然的跟著鄭管家跑, 直到進了自家綢緞莊的後院。

鄭管家小心的東張西望,謹慎的關了門, 擦了擦額上汗水, 終於開口道:“那個纏人的陳吏員又來了!可不能讓他發現小姐你在家!”

流螢“什麼陳吏員?怎麼回事?”

“小姐有所不知”鄭管家心有慼慼焉:“年頭上你不是救了對姐妹麼?然後幫她們埋了具屍體...”

“額...”果然阿丁阿武的嘴巴不可靠,流螢汗顏:“我爹知道了?”

“老爺早就知道了”鄭管家點頭:“不過小姐不用擔心, 老爺沒有責怪您的意思, 只不過...您出嫁前幾天不是有人傳言郊外挖到了具無名屍麼?”

流螢那幾日忙著和半夏商量互換身份的事,並沒有聽到那些流言,眼下剛得知這個情況,頗有些緊張:“被挖出來了??”

“是, 阿丁阿武雖然很機智, 但是襄陽府衙裡的陳吏員不是等閑之輩, 死者的身份已經被找到了”鄭管家滿面愁容:“而且查到了我們家!”

一旁的承彥恍然大悟:“難怪阿姐出嫁那天,陳吏員也來我們家了!”

“是啊!他來找老爺, 但被老爺打發回去了!後來倒是消停了很久,沒有什麼訊息, 老爺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

“結果?”

“結果,這不眼下他忽然又來府上了!還是這件案子!”鄭管家著急:“老爺趕緊讓我來告訴您一聲別出屋子!但沒找著你!記得老頭子我滿院子找了一圈,發現您在大門口, 那趕緊能躲上一會兒是一會兒!”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流螢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對鄭管家道:“沒查到阿丁阿武吧?”

“沒,這倆小子嘴巴牢的很, 生怕吃官司,而且還有老爺擋著”鄭管家思慮了會兒,又說道:“其實這陳吏員沒什麼證據,無非是當初那死掉的人和被您救的兩姐妹好似有過節,在城門口耽誤了會兒時間,被些路人看到了,那些路人說您當時也在圍觀,所以老爺猜測這陳吏員無非只是到處問問當時在圍觀的,想找證人吧,這不只剩下您沒問到了麼?”

流螢這才明白過來:“可我現在名義上已經嫁出去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回家了,我爹是怕全城都曉得我逃回家了吧?”

“正是!正是!”

羅承彥不忘諷刺下流螢:“看來,都是阿姐你逃婚的原因,否則即便讓那查案的問上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流螢撇撇嘴:“鄭管家,你看我現在也是男裝打扮,那陳吏員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走,不如我和承彥留下就在這兒吃口便飯,晚上再悄悄回去吧!省得我在家要是遇上了那個人,說漏了嘴可怎麼辦??”

承彥心裡翻了個白眼,為了放花燈他這阿姐真是腦筋都轉快了好幾圈。

鄭管家雖然覺得不妥,卻也不敢帶著小姐回家,這萬一真像她說的說漏了嘴可如何是好?他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那我讓這兒的人準備準備,您們去後院的屋裡吃吧!省得有長工認出您來”

“行,行!那就拜託你了鄭管家!”

鄭管家一步三回頭:“要不,晚上我讓人來接您們?”

“不用”流螢連連擺手:“這不有承彥在麼,而且我得悄悄的回家呀,人多不就招搖了麼?”

“啊...好,聽小姐的,那我先走了”

流螢笑著點點頭,目送他離開,轉頭小聲對胞弟道:“唉!任重而道遠啊!姐姐我得東躲西藏到啥時候?”

“嗯哼?”承彥一手摸著下巴,調侃道:“大概到白軒昂公子出現吧”

流螢俏臉微紅又正色道:“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他知道我是誰卻什麼都沒說,怎麼可能還會來找我?等爹爹想通了,好聽點給外頭說我在那兒水土不服生了大病回家養病,難聽點便說被休了就是,靠男人得等到猴年馬月?”

一番話倒說到承彥心裡去了:“我的阿姐還是很聰明的啊”

她眼神自豪:“那是自然”

——————

仲秋之月,稻穀成熟,酷暑漸消,敬月賞月,團團圓圓,這從前朝傳下的中秋又名八月節,其實大齊並不時興過這節日,只是前幾年總是打仗,如今難得安穩,中秋又有團圓之意,襄陽城內的老百姓許是圖這團圓的好口才吧!

圓月慢慢爬上夜空,街上熙熙攘攘仍是熱鬧非凡,半夏見著倒想起上淮鎮的花燈節來,那一次只顧著家裡的事,沒有心情去感受那節日氛圍,只憑欄看了場煙花,瑞青當時還早早睡了。

眼下...可能心境也起了變化,一味的焦急並沒有什麼用,不如在步入未知的危險前,能多存一些世間的美好便多存一些吧!

“你放過河燈麼?”她與瑞青正在路口等待流螢與承彥,他的聲音清晰的響在耳邊,帶著一層薄薄的暖意惹上半夏的耳畔。

她忽然想到在會稽郡與他同乘一騎時,他也是這樣的說話,這樣的暖意,讓她心間顫悠悠的。

“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