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巨響響徹山谷, 四周忽起大量煙霧!瑞青趕忙反身擋在老人家身前, 地面抖動不止,回聲經久不息。

老婆婆十分鎮靜:“怎麼回事?”

不遠處傳來渾厚笑聲:“哈哈哈哈, 我道你為何來這偏僻之所!原來是來求藥的!老人家!你可千萬別聽他的, 他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冥華!”瑞青咬牙切齒:“你真是陰魂不散!”

“哼!等你成了陰魂再來找我吧!”話音剛落,地面上又響起兩聲炸雷!霧氣更為厚重, 讓人看不清眼前形勢, 而無數的刺冰針在此時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前輩小心!”瑞青一邊躲過偷襲一面保護老婆婆,他運氣使出散風掌打散繚繞煙霧,逼得冥華現身,兩人迅速過起招來, 不消片刻, 原本神秘恬靜的一方福靈天地已是一片狼藉, 但比起前兩次來,這一次瑞青顯然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心口的疼痛感越發明顯,體內寒毒恐怕是撐不過今日便要發作了, 到那時候即便不是冥華,自己也要死在半路功虧一簣了!

而且......雙眼尚且紅腫著的冥華許是發現了瑞青的不對勁,他出招的速度都比之前要慢了兩分, 冥華自然不管是何緣由, 立刻發動了更為猛烈的襲擊,刀刀兇猛、招招致命,勢要殺了瑞青!

一陣風翻土卷, 冥華提步輕功攀上崖壁,倒身垂立空中借力飛出黑雲刺,瑞青閃過玄鐵臂刺轉身卻又被他發出的數枚刺冰針逼至角落,冰鑄暗器撞上劍身脆生生折斷,掉落在地上散出冰冷毒寒,冥華越攻越快,迫使瑞青加速運氣,心口隱痛突然加重,一陣強烈心悸讓瑞青動作滯怠,眼看冥華的黑雲刺就在眼前,他後無退路,只得舉劍格擋,僵持之間,冥華撤出右手,揮掌欲來,瑞青暗道糟糕,這下無處可防,難道要生受他這一掌麼?

電光火石之間,瑞青腰間忽然纏上一縷黑綢,那黑綢竟將他整個人帶起,冥華沒有撤掌,十足功力的掌勢重重打上了原本瑞青後面的烏木,漆黑樹幹上赫然一個手掌印。

冥華轉頭才看到,原來是那個老人家救了瑞青,這老婆婆手持黑綢,整個人離地三寸,懸浮於空,灰白道袍無風自揚,黑綢緞猶如有生命一般圍繞在她周身,地面上隱隱有陰陽太極符顯現,她白眉倒豎一臉肅容:“靈慧臺豈容你在此這般放肆!”

兩個年輕人心中感到分外震驚,莫非這老人家會法術不成?竟能足不點地!

且她顯然脾氣並不好,她沖著冥華呵斥道:“還不快滾!?”

冥華咬牙切齒,他身為巢會之主,死在他手裡的人不下百數!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連續經歷了兩次失敗,事不過三!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放跑蕭子瑞!哼,不過一老態龍鐘之人,他倒要看看這老太婆有何能耐!

他這般想著,剛要說話,身後那顆烏木忽然發出“咵呲”聲響,三人同時轉頭看去,從手掌印那裡開始竟然裂開了長長一條口子!斷裂的聲音越發響亮,在沉默的空間裡格外清晰,刺的人頭皮發麻......瑞青暗道:這樹!是要斷了!!

不多時,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烏木轟然倒塌!龐大的銀白樹冠整個向後倒去,樹幹中心一塊猶如頑石一般的黑木,那就是樹芯!

老人家的神情從不可置信到悲痛欲絕,她沖到烏木面前,悽聲大喊:“我的樹!!!”

她猛的轉頭瞪著冥華,轟的一下!盤起的華發四散,她怒目圓睜,怨氣盛天,周身的黑綢開始發散出神秘的深紫氣息讓人不寒而慄:“是你!殺了我的樹!”

冥華後背一凜,他皺眉,神色陰暗:“殺?殺了又如何?”

黑綢猶如利劍,以極快的速度攻向冥華,老婆婆面上陰晴不定:“償命”

瑞青見兩人打了起來,想上前幫忙制服冥華,卻未料剛一提氣,寒毒瞬間四散!他強撐住身體,按耐住心口的劇痛。

這老婆婆的路數根本不是武學,冥華剛和她對上手就後悔了,她一定不是人!她始終懸地三寸,行動全靠漂移而非雙足,她單單只是揚一揚手,黑綢便似有生命一般圍攻他,讓他全力抵擋,根本無暇反擊!

一旁的瑞青也不免感到後怕,若不是這冥華突然竄出來,可能現在與這老人家過招的就是他了,因為他原打算,如果她不同意給樹芯,他便準備強行砍樹取之。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老人家救了他一把,卻也害得烏木被斷!想來這冥華也是他引來的,若是等老人家教訓完冥華,再想起來找他算賬,可怎麼辦?

瑞青一面暗地裡調整氣息控制寒毒,一面考量眼下的情況,但他身上無祛□□,寒毒只會越發厲害,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回頭再來,更何況羅流螢也未必等得起,如此,只能孤注一擲了!

這冥華能成為蕭寶卷皇帝的貼身侍衛,又一手建立了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巢會組織,無論武功還是心思手段都能算得上上乘,若不是前兩次都僥幸逃脫,瑞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可在這老婆婆面前,冥華卻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抗不過。

只見老人家雙手相疊做出奇怪的動作,手指翻飛間有金色印圈圍繞其上,四周忽起怪風,在靈慧臺捲起風渦,冥華還未來得及注意這奇怪變化,天上忽來一道閃雷劈下,正中了他的天靈蓋!

電閃雷鳴之間,冥華臉上浮現怪異表情,面色鐵青,印堂焦黑青筋暴起,嘴角淌血,雙眼更是驚恐萬分,黑雲刺“匡鐺”一聲掉落在地,他的身體僵硬倒下,即刻沒了生息......

瑞青震驚,這位老人家,竟能引雷!!

殺了冥華後,她收起周身氣韻,懸空的雙足緩緩站回到了地上,黑綢自動攏成一卷被她收回腰間,她長抒一口氣來,似乎沒有先前那般瘋狂,可她轉過身來看向瑞青,仍是滿面怒容:“現在輪到你了,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