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孚出宮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半夏耳中, 因為老母親忌日的關系, 王家人都十分忙碌,倒也方便了她與瑞青當晚毫無阻礙的闖入了王家府邸。

在王孚反應過來之前, 瑞青已沖上前鉗制住了他, 並一把捂住了他嘴巴,年過半百的王孚有一雙狡黠精明的眼睛, 此刻不免帶了恐懼, 發出嗚嗚的反抗聲音。

“王大人,我們有事請教,還請借一步說話”瑞青言罷便拖著他從視窗跳了出去,半夏緊隨其後, 王孚眼睜睜看著自己在自家侍衛們頭上飛過, 而他們卻絲毫未察覺出異樣, 心裡翻起了白眼,倒壓下了些心底的害怕。

直到郊外, 他們終於停下了腳步,瑞青松開了對王孚的桎梏, 他立刻轉身防備地微弓起身,質問道:“敢問二位是何人?挾持朝廷要官是要掉腦袋的大罪!”

半夏輕蔑一笑:“可不知朝廷要官是否也會草菅人命?!”

王孚捋一捋半百的胡須:“姑娘意有所指?”

“大人回想一下為官這麼多年,可有為一時財權而構陷他人?”

王孚清瘦的身軀笑的打了顫:“老夫這麼多年侍奉兩朝皇帝, 可謂忠心耿耿, 財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未必將老夫想的過於膚淺了!”

半夏微微握緊拳,臉上笑意不減:“難怪皇帝會派忠心耿耿的王大人去會稽郡賑災”

聽此一言, 王孚心中便有了猜測,登時面色一凜:“可聽口音,你們並不是會稽郡人”

半夏點頭,目光如炬:“不瞞王大人,我自小長在臺城腳下”

王孚嚴肅的抿起唇:“江家人?”

瑞青開口:“看來王大人確實如自己所言,多年侍奉皇家毫無異心,可惜只在江家一事上破了自己一派忠心的好名聲!”

半夏微眯起眼,一把拔出手中利劍指向王孚:“王大人!是否知曉江家滅門的真相?”

王孚被驚的一顫,但他馬上便恢複了冷靜:“傳言江家二公子逃亡在外,如今這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回來了麼?”

瑞青將計就計:“不知王大人是想留命還是留下真相?”

“撒謊”王孚目露精光:“你不是江琦輝,早年他跟著江佑上臺城面見聖上,老夫不止一次見過他,你們假冒朝廷要犯意欲何為?”

瑞青不慌不忙:“欲加之罪,王大人哪裡就聽我承認鄙人是江家人了呢?”

半夏不發一言,見王孚的目光帶著不可置信的疑惑凝聚到自己身上,瑞青繼續道:“而江家蒙受的不白之冤,我想王大人應該很清楚”

王孚不知作何想,並不打算多說什麼,這讓半夏心裡冒了火,直直將劍尖對著他的脖頸劃破一條血痕:“那一萬兩白銀在哪裡!?是不是你和宣可乏陷計謀害了江家?!”

看那女子眼眶都紅了,王孚終於在見血後感到害怕,卻不斷質問:“你都知道些什麼?江佑是你什麼人?”

半夏嘴角凝了笑,眼神發狠道:“江半夏,江家大女兒!”

“原來逃出去的不止一人”王孚聞言震驚,片刻後強做了冷靜:“你既然不怕身份被我知道,看來若不說出你要的真相,你們輕易是不會放過我了”

瑞青冷言:“王大人既然猜到了,那麼會稽郡救災款那一百萬兩白銀到底去了何處!江大人又是如何被陷害的?!”

“呵”王孚反而笑道:“你們怎麼就確定江佑是被陷害的?你們是質疑皇帝的決策麼?”

半夏怒道:“休拿那昏君當藉口!我父親一生清廉,怎會與你們這種人同流合汙?!”

“你竟然敢辱罵當朝皇帝!”王孚微眯眼看向她:“且你又有何證據能證明你父親的清白?”

瑞青用眼神阻下欲將開口的半夏,從她手中接過劍,抵著王孚道:“王大人,你不就是證據麼?”

見王孚仍不肯鬆口,瑞青再道:“如今陳顯達揮軍南下,一路招收無數好戰之輩,大有直取健康、改朝換代之意,到那時候,王大人準備如何自保?”

他的神色終於露了異樣:“原以為只是來尋仇,沒想到還是亂臣賊子!”

半夏不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王大人”瑞青繼續道:“那人的位子就快坐不穩了,你不是早就與尹光大人做好打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