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初露出紅紅的眼睛,委屈地哽咽道:“人家害怕嘛,她們如果再來欺負我怎麼辦?你就留下來陪我怎麼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就在外面,誰也進不來啊。”柳易安無力嘆息。

“窗戶呢?你能分身嗎?”趙若初可憐巴巴地問。

“……”柳易安無言以對。

“快來,躺下。”趙若初往床裡面睡了睡,掀開被子拍拍床,“躺下,我們都穿著衣服,又不會有人看到。”

柳易安看著她皺眉猶豫,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嗚……”趙若初小嘴一撇,眼中又湧上了水花。

柳易安一個頭兩個大,認命地坐到床上把長靴一脫,和衣躺到了她旁邊。

“嘿嘿。”趙若初心滿意足地破涕為笑,把棉被蓋到他身上,還體貼地幫他掖好被角。

“可以睡了吧?都半夜了。”柳易安無奈道,長臂一揮帶出的掌風將屋內蠟燭熄滅。

“嗯。”趙若初開心地點頭,把他一隻胳膊拽過來抱到懷裡,靠在他肩頭閉上眼睛。

柳易安看看她,搖搖頭沒說什麼,也合上了雙眸。

“柳大哥。”她眼睛閉上了嘴巴卻不肯閉上,不厭其煩地喊他的名字。

“嗯?”柳易安答應。

“你自己一個人不會孤獨嗎?”她問。

“孤獨?”柳易安睜開眼睛看向她。

“對啊,聽三哥說你自幼父母雙亡,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長大。你不問世事,喜歡一個人的安靜,不願結交朋友,更不願尋找伴侶,只專注研究你的藥理醫術。你這樣不會偶爾感到孤單嗎?研究完醫術之後沒人陪沒人伴,安安靜靜一個人,不會孤獨嗎?”趙若初問。

柳易安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平日裡總是一個人會孤獨嗎?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習慣了就代表他不會孤獨嗎?還是說……他習慣的就是孤獨?

見他不答趙若初也不強求,小手安慰似的在他胳膊上撫摸兩下,輕言道:“有我在,再不讓你孤獨了。”

柳易安被她這句話觸動到了心靈,藉著月色注視著她安靜柔美的臉龐,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往後的日子裡,兩個人就待在太醫院裡足不出戶。他還是整日研究他的藥理醫術,她就孜孜不倦地陪在他身邊,給他端端茶遞遞水。

有時候她也會淘氣地弄亂他的東西,惹得他橫眉豎眼怨聲載道。一到這時候她就捂住耳朵自覺面壁思過,弄得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若初!”又是一聲咆哮,趙若初一聽連忙捂住耳朵,撒丫子就往角落裡跑。

“你往哪兒跑?”她的細胳膊被柳易安一把扯住,揪著她小巧的耳朵怒問,“你給我老實交代,我藥架上的花呢?一堆花呢?怎麼一朵都沒有了?”

“哎呦呦。”趙若初扯下他的手,揉著通紅的耳朵回答,“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