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清靜靜看著周圍街上喧嚷的景象,開口道:“既是這樣,以後回孃家只讓沅芷和雪兒回去便是了。”

“別別別,這可使不得。”百里凌恆立刻認慫,委屈道,“可是我不叫你三嫂叫你什麼?”

“沅芷不是你妻嗎?跟她叫便是。”

“呃……姐…呸,我叫不出口。”百里凌恆無語。

“那就什麼也不叫。”

“哎呀三嫂~”百里凌恆繼續討擾,“好三嫂,你就再給我三哥一次機會吧,哪怕是看在南兒和夏夏的面子上,求你了。”

白幼清沉默片刻,清澈的眼睛看著他,“你有沒有發現,我已經沒有眼淚了?我已經……不會哭了。”

“三嫂……”她這句話讓百里凌恆紅了眼睛,喉嚨硬得說不出話來。淚都沒了,她這心該是死得多麼徹底?

車內百里乘騏聽著她這句話更是如遭雷擊,滔天的恐慌和徹骨的痛讓他面如土色心若死灰。

接下來的路程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馬車緩緩停在了將軍府門外。

白幼清下了車,背對著馬車言道:“珍重。”

也不知是對誰說,說完她就邁步進了府內,從始至終決絕果斷,腳步沒有一絲停頓,背影沒有一毫猶豫。

“三哥,怎麼辦?”百里凌恆開啟車門朝裡看,赫然發現百里乘騏已是淚流滿面。

“先回去。”百里乘騏說道,通紅的眸子像只受傷的野獸。

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他一進門就看到百里煦南和百里錦夏正哇哇大哭著往外跑。

“南兒夏夏?”百里乘騏心疼壞了,大步朝他們走去,“寶貝們?你們要去哪兒?”

“父王!”兩個孩子哭得小臉漲紅,跑著飛撲到他懷裡。

百里乘騏心都揪到了一起,摟著他們問道:“寶貝們,怎麼了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誰欺負你們了?”

“父王,孃親不要我們了,孃親不愛我們了,我們好傷心。”孩子們大聲嗚咽著,眼淚嘩嘩淌個不停。

百里乘騏以為他們知道了自己將白幼清休掉一事,愧疚萬分地擁著他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寶貝們,都是父王的錯,都是父王的錯。”

“父王沒錯,是孃親變壞了,孃親變成壞孃親了。”百里錦夏傷心不已地哭訴。

百里乘騏擦去她的眼淚,柔聲安慰道:“傻孩子,孃親是好孃親,孃親是全世界最愛你們的人,孃親怎麼會變壞呢?是父王變笨了。”

百里錦夏摟著他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傾訴委屈,“父王,孃親就是變壞了,孃親討厭我們,孃親打我們屁股,還推我和哥哥讓我們摔倒,還打管家爺爺耳光,孃親是壞孃親了。”

百里乘騏聽著她的話一臉驚愕,不可思議道:“怎麼可能?夏夏你胡說什麼?孃親怎麼會?怎麼可能?”

“父王,妹妹沒有胡說,孃親就是變壞了。你看,她把南兒推倒,把南兒的手手都磕破了。”百里煦南眼淚汪汪地伸出小手給他看,只見那白嫩的小手破了一塊皮,微微往外滲著血絲。

“這!”百里乘騏心疼地抓住他的手,震驚萬分,“寶貝,你說是孃親把你推到的?孃親還打你們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才呀,孃親回來了,我和妹妹好開心地去找孃親。我們想讓孃親抱抱,可是孃親好討厭我們,她打我們屁股,把我們推到地上讓我們滾,說我們礙事兒了。哇啊,父王孃親變成壞孃親了,孃親不疼我們了。”百里煦南說著又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剛才?”百里乘騏瞪大眼睛,瞠目結舌地確認,“你的意思是……現在孃親還在家裡?”

“嗯。”兩個孩子抽泣著點頭,“孃親在賬房,她要管家爺爺把所有的錢都給她。管家爺爺說等父王回來,她就好凶,她還打管家爺爺的臉,管家爺爺好痛,他都哭了。”

百里乘騏內心翻起驚濤駭浪,腦袋嗡嗡作響,他已經隱約明白了事情的緣故,內心不願接受的真相終於漸漸浮出水面。

“你確定……那是孃親?”他顫抖著聲音又問,臉上蒼白一片。

“就是孃親,和孃親一模一樣,不信你去看嘛,孃親還在家裡,還沒出來。”兩個娃娃再次哭著確認,拉著他欲要往府內走。

百里乘騏幾乎要癱坐在地上,面露恐慌,一步都邁不開。

“王妃,王妃。”三人正僵持著,一陣吵雜聲由遠而近傳來。